他胸前小松树精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发现其中人是那唯恐避之不及半仙蛇妖,顿时骇脸色惨白,从沈珏怀里退出,倏忽晃,躲回本体里。树木修成精怪,灵识与本体息息相关,他害怕,那松树也跟着颤颤巍巍,连松枝都在哆嗦。
这还是两百多年来,柳延是第次见到松树发抖,树干不动,树枝却哆哆嗦嗦,松针都抖下层,明明是粗壮棵松树,却骇成这个模样。柳延益发觉得好笑,裹着狐裘斗篷,笑蹲在地上直不起身。
“爹,”沈珏甚是无奈,怕他笑太狠,呛住气,边给他顺气,边道:“有什好笑,笑成这样?”
柳延低头不吭声,只是笑,笑肩头闷颤,好会才止笑,瞟他眼道:“沈哥哥。”
沈珏张俊脸顿时通红。
回到山中,已经是寒冬。刚刚下场雪,林木都披层白衣,连呵出气都是白色,仿佛与天地融为体。
天寒地冻,林木凋敝,枯枝败叶被白雪埋起来,只有踩上去时,才能感觉到脚下非同寻常松软。这些枯叶等到来年,就会变成肥沃养分,深入泥土中,滋养抽枝发芽树木。它们败落,又以另种形态回归,生生不息,自然也就没有苦痛。
柳延见到那松树精。
在这败落山景里,松树是唯绿色点缀,所以要找到他并不难。
作为父亲,儿子结交怎样友人,面子上不说,心里也是在意。虽然知道沈珏直在寻找皇帝转世,并迟迟未寻到,柳延希望沈珏能放下。
伊墨也蹲下身,认真严肃道:“该叫小沈哥哥。”
他这样凑乐,柳延更是憋不出,连天大笑,直笑浑身瘫软,蹲都蹲不住,头扎进伊墨胸前,蹭着眼泪喘不过气道:“沈哥哥,沈哥哥……好个沈哥哥。”
沈珏被取笑满脸都是红,又羞又窘,本来好好个称呼,硬生生让他们笑到扭曲境地,好像那小松树精叫不是沈哥哥,而是情哥哥似地。平白添许多肉麻。肉麻到连沈珏都觉得牙帮子酸起来——也是怪,以往怎不觉得。
伊墨把笑到瘫软人扶起来,揽在怀里,望着那还在哆嗦松树,也不说什,只道:“既是唤他哥哥,也该出来见见们,如何就遇鬼似地躲起来,像个什样子
不要找,别找,太辛苦。柳延不希望沈珏走上伊墨后尘,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
很多事情,他们都无能为力。
或许苦痛挣扎,辗转寻觅,都只是人生个过程。柳延知道自己作为父亲,也不能护他世。沈珏世太长,而他又太短。护是护不住,沈珏早已成人,他拦不住时光步伐。他什都拦不住,什都阻止不,只能眼睁睁看着光阴残酷流转,让他护在掌心里孩子,长大成人,去受成长过程里,必须受苦。
小松树精感应到沈珏时,几乎狂喜起来,无风自动,枝干摇摆,粗壮松树下又落层雪,接着松树下飘出个虚虚幻幻影子,葱绿抹,呼喊着“沈哥哥沈哥哥”,便朝沈珏扑过去。
沈珏张手接住,颇有些尴尬。此时站在旁柳延笑起来,声音闷闷,似乎压抑着什,他笑沈珏更尴尬,喊声:“爹,别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