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之外,却又有三分凄凉。原本他们是最亲爱人啊。
臂上挂着那蛇,柳延又走回桌前,幸而伸出是左手,右手还有自由,可以握得住木箸,继续吃饭。沈珏虽是妖,却很少修炼,尤其与家人在起,每日里惯五谷杂粮,人间美食那多,何必封口腹之欲快活。连伊墨,不也常常日三餐,自称吃满身浊气,却依旧乐此不疲?但这晚,沈珏却突然没食欲。
倒是柳延,神情恬静,始终从容淡定,手被咬着,都未停止进食。
沈珏看他许久,终于出声:“爹,他要天天咬你,你就天天这样?”
柳延未立刻回答,又吃完碗米饭,才倒茶漱口,不紧不慢地道:“他虽没灵窍,你就当他是傻子吗?”
血迹早已让雨水冲刷干净,伤口泛着惨白颜色。柳延手将黑蛇搂在怀里,手伸出去,抚上沈珏伤处,问:“疼吗?”
“不疼。”沈珏说,说着笑,“他现在可真是讨厌,路上咬好几回,还要跑,只好让他先睡过去,才带回来。”
说着沈珏伸出胳膊,捋起衣袖给爹爹看,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展示自己手臂上几个血窟窿。也泛着白,没有再流血。
其中细节柳延没有再问,不用问,他大约也猜得到。毕竟失去灵性伊墨,再也不认得他,生于丛林野兽们,天生就有种察觉危险本能,譬如那年刚抱回小狼崽,就怕极伊墨,又比如现在,失去妖力只是条野蛇伊墨,也怕极这拥有强大力量黑狼。这是兽类本能,弱者对强者畏惧。
所以沈珏即使没有任何敌意,在此时伊墨眼里,也是危险敌人。
沈珏眨眨眼。
柳延解释道:“他咬几次发现全然无用,也就不会再咬。明知道无用,还花力气咬,那可不是他。”说到这里柳延顿下,而后补句:“他懒得很。”
沈珏连忙点头,如醍醐灌顶,跑过去手捏住黑蛇头部,让它张口,从柳延肉里退出毒牙。又将缠绕蛇身剥下来,提在自己手里,低头
柳延让他去上药,又去厨房往炉灶添柴火,沈珏回房换身衣衫就赶去,将人蛇推搡着,赶出厨房,自己接手,在柳延做好饭菜旁,又添两样小菜。这才端进房。
热腾腾饭菜上桌,两人都是天滴水未进,低头各自忙着往胃里填充食物,碗米饭刚刚下肚,床上昏沉着黑蛇此时清醒过来,吐着信子,仿佛在观察他们。柳延也未多想,立刻放下碗筷走过去,刚伸出手,只听背后沈珏声“别动”,柳延手已经被咬住。
疼归疼,柳延却在笑,打量着这死咬自己不松口黑蛇,也不知作何感想,良久方道:“怎没妖丹,个头都小这多,那年你可是将手腕都咬透。”
那蛇自然听不懂,只管紧咬他不放,毒牙还在注入毒液,许久这人都无反应,倒像是咬在棉花上似地,不痛不痒,莫说毒,连眼皮都没眨下。倒是他自己蛇尾,被柳延提起来,就势缠在自己臂膀上。
沈珏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眼前幕有些滑稽,那黑蛇缠着柳延胳膊,毒牙却咬在他手上不放,因为打回原形失妖丹,个头比原先小许多,否则柳延只胳膊,必定举不起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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