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伊墨,给你生小蛇,你不要找别人。”
他说:“不要找别人。”
他将许多年以前,在他还是季玖有妻有女时候,伊墨埋在心底直想说却说不出口请求,终于并道出。
“不要找别人。”
“你是。”
不准!
柳延将他死死摁在怀里,仿佛要嵌入骨血中,这样就没有分离,就没有烦恼。
他烦躁和施力不当,更深步加重黑蛇,bao戾。黑蛇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瞬间奔至门口,简直像脱离牢笼雀鸟,重入大海活鱼,全然番渴望奔赴自由焦灼,并没有丝毫留恋。动物本能顽强可以摧折切横在面前障碍。而此刻,柳延感情,便是他障碍。
身后只手伸过来,轻易将他提起,黑蛇转过头,知道来者是谁,却因为次又次被拦阻而格外愤怒。
柳延将他抱进屋,心中空茫很,也不知道该做什,甚至怀疑自己坚持应该不应该,他看他是伊墨,而伊墨却已经成为条寻常蛇——
是暂时遏制黑蛇春情,同种法子用两次尚可,次数用多,也是白用。
他每日都在琢磨如何将这条渴求繁育后代蛇制服,彻底断他念头才好。只是繁育后代是所有动物本性,随着时间推移,在断断续续又泼几回冰凉刺骨井水之后,柳延终于感到无法掌控。黑蛇躁动愈发明显,被禁足在屋里他四处钻爬,无数次逃出门槛,又被抓回。甚至有逐渐狂,bao迹象,被抓住时蛇头掉转方向,每次都在牙齿碰到柳延皮肉时犹豫住,却无法否认,那瞬他是目带凶光。
每次被尖牙抵住血肉时,柳延心中都凉下,却又每每在它犹豫里回暖。不过半个月时间,他们已不知经多少个寒暖逆转。
事情到这步,已经演化战争。对峙伊墨与柳延互相顽抗着,又将这场抗争变成种看不到尽头折磨。
他们是整场抗争中心,而旁观许明世与沈珏,都无力改变现状。
他垂下头,睁开酸涩眼,迎面是愤然而起蛇头,并尖利毒牙,只在他眼前那晃,紧接着颈
条寻常蛇,要去与他人欢好蛇。
柳延脑中纷乱片,甚至没有发觉到怀中异样平静,只管闭着眼,将话说给不再是伊墨伊墨听。
他说:“你别找母蛇好不好?”
他说:“给你生小蛇,你别找别人好不好?”
他边说,边自己发笑,深觉自己荒诞,又无力阻止自己将荒诞延续下去。
日子就因为这桩小事,逐渐迈入煎熬境况。
其实柳延未必拿他没有法子。若真狠下心,带上他找处雪山居住,便是劳永逸法子。天寒地冻,伊墨会进入冬眠,而不是春意勃发。
这个念头柳延不是没动过,每次在黑蛇,bao动里起意,又很快打消这个念头——他想与他起过好每天,而不是在冰天雪地里,让他睡完这生。
或者,就遂他愿也罢。
柳延这样想着时候,三百年经历早已波澜不惊心湖便不受控制掀起巨浪,以为不可能出现情绪仿佛个巨大漩涡,卷着酸苦黑水,越漩越大,将他理性直接吞没。只留下没有丝毫遮掩两个字: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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