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见状,就不再问。他说:“这件事就这算吧。”
他不再问,是因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清楚太彻底,他只要保证自己不糊涂就足够。或许有天伊墨会真离他而去,转寻更好依傍,但那天到来之前,柳延并不后悔此刻决定。生与死是无足轻重事,许明世重情重义,要为伊墨去死,他会难过,却不会阻拦,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情义方法和自由。但若让朋友为此陷入比死还可怖境地,他做不到。
他快乐可以建立在死亡上,却不能建立在苦痛上。
“许明世,”柳延说:“寿终正寝也未尝有什不好。你好好活着,们为你养老,到那天,们为你洗梳为你换装,让你干净体面去寻找你小兔子。”
“她在等你。”柳延
他是那自然地顺着柳延脚踝攀上去,仿佛条蛇与个人亲昵是天经地义。
柳延伸出手,他缠过去被抱进怀里,他抬起头,在拥抱他人脸上舔舔,又挨过去蹭蹭,这才找个习惯位置,重新蜷起来继续发懒。
天色渐渐暗,沈珏端着饭菜过来,道:“爹,天没吃。”
柳延点点头,透过他身侧,望着青蓝光线里许明世,沉声问:“许明世,你还瞒什?”
他面前二人俱是愣。
百年前是这样,三百年后还是这样。”
许明世说:“眼下有个更好法子,不是吗?”
“你要付出什代价呢?”柳延问,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仿佛切都已知晓般通透世故。他始终这般清醒自持地活着,把握任何微小动静,琢磨微渺痕迹,以此推概出全貌,并作出最恰当选择。未必是最好,却是最合适。
他问:“你要付出什样代价?许明世。”
“已经老朽,没有几天可活。”许明世没有直接回答,婉转地给个不算欺瞒答案,“他是朋友、知己、也是兄弟。为情为义,都该这做。”
“仔细想过,以你性情,这件事你该是欢欢喜喜来告诉才对。”柳延抱着黑蛇起身,缓缓踱步走向他:“你知道,也知道,你年岁已高,未必活过今年,在这不多日子里,你还能做最后点事。你会高兴来告诉,伊墨还有法子回到人形。”
“但是你没有。”柳延说:“为什?”
“你瞒什未说,所以才这样迟疑告诉,甚至担心会不同意?”
“什事,让你连死都无畏,却生生瞒下来,不敢说?”
柳延句接句逼问过去,不显山不露水,句句直抵要害。几乎逼许明世冷汗都淌下来。
“然后,”柳延道:“你死之后,投胎去找你小白兔吗?”
“当然。”许明世小心地掩去眼中失落,“放弃修仙,就是为去找她,若有运气,便能守世夫妻……当初若细心些,送她回客栈再走,也不会让她死无全尸。”
“你再让想想。”柳延说,“你得让想想。”
许明世叹道:“那你再想想。”
柳延坐在竹椅上,说要想想,就直坐到天黑,果真无人来打扰他。只有条蛇,觉醒来柳延不在,又睡觉,醒来柳延仍未归来,他再睡,便觉得被子里也不暖,爬出来,从门槛上游过,找到庭院里孤坐柳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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