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
。”柳延说。
也许将来会风平浪静，让他们
最后吐出来，也只是这样
句云淡风轻话。
正因为还能看见，还能彼此相望，这世间就没有什
不可以让他云淡风轻。
“回来
。”伊墨答。
“回来就好。”
伊墨望着他，淡淡问道：“如果还有波折，你还等吗？”
他等着转机，然后转机来。来者是许明世。他们结识那可笑，却是这样收尾。
“许明世，”伊墨摇摇头，又扔串纸钱烧起来，这才抚抚坟前石碑，缓缓道：“你也该去见她。”
很多事，伊墨都知道，他只是不爱说。比如许明世挂念那只小兔子精，他很早就知道；又比如她魂魄不肯转世，只管日夜坐在奈何桥边哭啼不休，烦地府里阎王都找人诉苦。
那还是季玖死后，他去闯地府时，听到消息。
让阎王都头疼哭啼，自然会上报，上报过后也会有仙家审检，她与许明世都秉性纯良，在世时又处处为善，自该有个好结局，所以许明世，自然也不该魂飞魄散。
发理顺，梳成发髻。穿着身合体新衣老头儿闭目安详躺在那，看起来倒是有许多和蔼可亲之相。
接着便是入殓。点香油纸钱，长明灯日夜不灭，在棺木旁立着，日日夜夜都有人守在棺木旁，烧纸或续灯油。
只是不同于俗世里白事，这里没有哭嚎也没有声乐，切都是沉默而寂静。
这样便守过头七。棺木入土。
坟前立碑，石碑上是简简单单几行字，有许明世名与字，也有他们家。
——如果还有波折，还要等吗？
柳延几乎是立刻颤下，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只能等，这是没有办法事。
从遇上他开始，他就无法劝自己半途而废，他喜欢他，那是即使再绝望，只要想起他就能微笑、就能存活喜欢。这本身就是个死结，辗转三世也解不开。
心之所向，无有选择。
老仙顺应天命，聚许明世魂魄，让他重新来过，偿那小兔子眼泪。也算是皆大欢喜。
伊墨站起身，将沾在身上余挥拍尽，对柳延道：“走，回家。”
这个时候，柳延才真正抬起眼，看向伊墨。这是自他恢复人形之后，他第次认真看他。
仿佛初次相见那回，他面对着那张脸，连呼吸都逐渐消隐不见，仿佛只要看到这张脸，连性命都可以抛弃。
他看那久，心里有那多想说话，最后也只是轻轻句：“你真回来。”
伊墨在坟前点燃纸钱，看着青烟与火光，在飞舞纸屑里道：“许明世，以为你不会这样做。”
是，他不知道他会这样做。
他曾经想过很多，他有千年修行，明白凡事都有因果与定数，也知道自己功德厚重，将来或许会有转机，所以他留条命，打回原形浑浑噩噩活着。两千年来受他恩惠人与妖都不算少，他虽不喜交际，性情淡漠，也未必不会有人相助，譬如老仙，何时没有帮过他。只是帮也帮隐晦，毕竟宇宙洪荒，沧海复桑田，自有其规则来平衡，生或者死，起或者灭，即使是神仙也不能擅自改变。
只有等转机自己出现，老仙才能顺应天命帮扶把。
却始终未料到这个转机会应在许明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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