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将脸颊贴过去,贴在雾水湿透冰冷石碑上,闭上眼想象着还是那两人在眼前,冲着自己宠溺笑,于是他蹭蹭。
抬起脸时,冰凉水渍留在脸上,在黎明光线里辉映着晶亮亮光。
提起旁已然破旧包袱,沈珏只能继续上路。
路越走越长,仿佛看不到尽头,有时候沈珏会稍微停下来,抬起头看看四周,看完之后基本能确定,这个地方他曾经走过。尽管足印早已消失,但景与物变化却并不显著,只是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仿佛走过沧海桑田。明明这个地方是荒无人烟大片山林,如今却被开辟道路,有酒楼市集,人来人往。
他看看,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身青衣简洁装束,背着个灰扑扑包袱低头走路,他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个路人,只有蹲在地上贩卖货物,寻找买主小贩才能注意到他。
边笑着边就红脸,率先个蹲下身收拾地上狼籍,很快身旁人也蹲下去,拾着捡着,手便碰到块儿,紧跟着便握在起。
他们认识时间那样长,却还没有长到让他们立刻学会如何长相厮守,不是年也不是十年,而是很多很多年厮守,没有天分别,他们都不太会,也不太懂,曾经都是野兽样性子,为相守却仿佛下子变成两只无害小动物,有点蠢,有点笨。虽然难免会不小心露出爪牙,但只要凑过去舔舐,另只都会立刻露出拙拙笑容来。
直到他们老掉,都仿佛没有真正学会相守。于是他们就这样平静又磕绊地守辈子。
每年年底,是他们年里最快活时光,因为远行孩子会背着沉重包裹,风尘仆仆归来。有时会早点,刚进腊月他就回来,有时会晚,大雪过后才能远远看见水面上越来越近小船,船头能看见个身影冲着他们招手。当船停下,始终年青俊朗沈珏就跳到他们身边,边嘀咕着“不用你们接自己会回去”这样话,边眼睛红红,小狗儿般倾身在他们脸上蹭。
柳延会让他蹭很久,蹭到伊墨忍不住兜头拍他巴掌,他才收回脑袋。几次之后,沈珏每次回家都先蹭伊墨,再去蹭爹爹,这样蹭再久也没有关系。年到头在外漂泊寻觅疲惫,也似乎在他们身边亲亲爱爱蹭蹭就抵消。如果始终都能这样下去,再找几百年,沈珏觉得也没有什不愿意。不管找有多辛酸,只想到还有个能让他疲惫而放心睡去温暖地方,总是还能坚持。
他有张俊朗非凡脸。
与伊墨俊美不同,他轮廓线条更偏向冷与硬,因此他五官就英挺极为硬气,兼之身形高挑伟岸,若是肯抬起头来,目光再灵动些,就能引起许多人注意。但他从不抬头。仿佛仅仅是为走路而
后来。凡事都有后来,后来,他就无人可亲爱。
清明将近时,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有多远,他都会赶回去,在清明那天与罗浮山座坟前跪下,摆上自己亲手做菜。
这天他要做事有许多,他要清理杂草,要擦拭墓碑,要焚烧纸钱。
然后对着那些凉透菜肴,坐很久。
黑夜来临,又转成黎明。他知道自己要走,寻找到人还未找到,他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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