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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于都斤山到伊斯坦布尔 ——突厥记忆的遗失与重建(7 / 11)

设。此说虽殊,然终狼种也。

其中最后阿史那子孙里有人叫“阿贤设”,“阿贤”就是Arslan,“设”即šad,是古突厥官名。Arslanšad是突厥传说中比较早重要祖先。写此传人为求得说法致作个总结,“此说虽殊,然终狼种也”。其中很有意思是,虽然第二种说法中只模糊地提到伊质泥师都“狼所生也”,但著书者仍将突厥民族起源归结为“狼种”。

狼种或为狼乳育故事,文献中最早见于乌孙。《史记·大宛列传》说:“是后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匈奴攻杀其父,而昆莫生,弃于野。乌嗛肉蜚其上,狼往乳之。”《汉书·张骞传》也记:“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翕侯抱亡置草中,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乌衔肉翔其旁,以为神,遂持归匈奴,单于爱养之。”突厥狼生传说,大概是突厥人自蒙古高原向阿尔泰地区蔓延过程中,与乌孙人后裔人群结合后获得。狼生传说在蒙古高原上流传很久,以至于后来蒙古人苍狼白鹿说中也许部分地源自这传统。今天中亚和土耳其常见狼图腾描述,其实完全是从中国史籍中获得知识,传统中亚并没有突厥为狼生说法。

有意思是,稍晚唐代文献中还出现种关于突厥起源说法。据《酉阳杂俎》记载:

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神,神在阿史德窟西。射摩有神异,又海神女每日暮以白鹿迎射摩入海,至明送出。经数十年。后部落将大猎,至夜中,海神女谓射摩曰:“明日猎时,尔上代所生之窟,当有金角白鹿出。尔若射中此鹿,毕形与吾来往;或射不中,即缘绝矣。”至明入围,果所生窟中有金角白鹿起,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将跳出围,遂杀之。射摩怒,遂手斩呵尔首领,仍誓之曰:“z.sha此之后,须人祭天。”即取呵尔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至今突厥以人祭纛,常取呵尔部落用之。射摩既斩呵尔,至暮还,海神女报射摩曰:“尔手斩人,血气腥秽,因缘绝矣。”

《酉阳杂俎》记述珍贵之处,在于记录许多怪异之谈,有些是来自中亚人讲述。按这个说法,突厥人祖先住在海边,跟海神有关系。但蒙古高原上没有海,这说法可能源自于中亚。考虑到许多突厥传说都与伊塞克湖有关,这里“海”可能指伊塞克湖。

可以肯定是,突厥祖先起源传说本来很多,各不相同。今天称为“突厥”群体,本来就是由历史传统各异部落或政治集团组成。在个统治集团之内,统治人群起源传说,会取代被统治者起源传说。因此突厥认同扩张,就意味着丰富多元起源传说为单起源传说所遮蔽、取代,绝大多数起源传说都会遗失,永不可知。今日所见多种关于突厥祖先起源说法,都不过是历史过程中残留碎片而已。

《酉阳杂俎》还有条,说坚昆(唐代称“黠戛斯”,即今天吉尔吉斯)部落非狼种,“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北,自谓上代有神与牸牛交于此窟。其人发黄,目绿,赤髭髯。其髭髯俱黑者,汉将李陵及其兵众之胤也”。说坚昆是人和牛交合产物。阿尔泰语系各人群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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