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唐老师骂好几天。听唐老师四川口音麻尾话传过来,就捂着嘴笑,说表就藏在家后门柴垛里,回家翻出来,找个机会扔回唐老师家。却说傻,还说下次要从狗洞钻进唐老师家再去偷。
其实,幼时并不觉得这些事有多坏,甚至有种隐隐约约快乐,长大后回想才不禁直冒冷汗。这些“快乐”记忆大多集中在三岁那年,后来上学,也跟着在铁路上工作大舅走东走西,就很少见面。六岁时家搬到县城,只在暑假回去过几次,也都没有遇到。
再见是多年以后,那时已经开始叛逆,有“小霸王”名头,四处惹是生非。是因为无聊,二是打架上瘾,对自己行为越来越不自控。除父母,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面。
次学校秋游,没有跟同学道走,招呼几个好友另辟蹊径,去个听说过没去过地方。途经飞凤井,被翻垦农田裸露出黑黝黝泥土,起伏不平,延绵至天边云下。夏天暗色田埂这时颜色变浅,把黑色农田分割成不规则条块,匍匐在起伏大地上,像幅巴尔蒂斯画,画面里点缀几个彩点,是躬身劳作农民。们路嘶扯着嗓门,用最大声唱《北方狼》,在弯曲田埂逸乐纵情,嬉笑打闹。穿过茫茫林场,在翻越山岭时,大片马尾松林横亘眼前。枝条密匝,横展而生,连成松云,隔开天地,仿佛个巨大神秘洞穴出现在们面前。们惶惑、好奇又兴奋地踏进去,厚厚陈年松针铺在地面上,软软,踩下去就看不到脚。
停下吃东西时对同学走散,们分头去找,结果迷路,只能认准个方向闷头走,这走就不知道去向哪里,顺着高高低低人迹,天快黑时候才终于穿出山林。
贵州山地地形复杂,只能边走边问。好容易看见个人,就忙奔过去问清县城方向。晚上九点,终于快到家。心中很忐忑,因为家教严厉,迟迟不归是要挨揍,虽说在外面称王称霸,但回到家是半句话也不敢啰唆。可奇怪是,妈看见时居然笑盈盈地关切:回来啦。疑惑着好似在梦中,妈说:快到厨房去吧,你看谁来。
揣起惶惑,拖着双软脚走向厨房,刚进来就是愣,个大小伙子站在面前,有点眼熟,口标准麻尾口音:回来啦,快吃饭吧,等着你呢。这才回过神来:哈,!
漫长十年居然没让们生分丝毫,嘻嘻哈哈搂搂抱抱拍起肩来。细细碎碎聊些闲话,他前后左右看仔细爸妈都在堂屋后,正色跟说:你帮个忙吧,除你,不知道还能找谁。
他从衣服内揣掏出个纸包,方方正正,比砖头小些,层层报纸包得很紧。左右看看,眼神里掩饰不住地透出丝寒光。他把东西递到手里:你帮藏好,以后回来找你拿。接过来。
没再说多会儿,已过十点,起身告辞,爸妈定要留宿,好生亲热地推推搡搡阵后,还是要走。趁这时把纸包塞到碗柜下,用吃面大钵子盖住,缓步送走出大门,看他身影在路灯间隙里高低隐现,逐渐变小、消失,有些莫名怅惘。回家后,总觉得那个纸包必是赃物无疑,捏捏,猜是钱,也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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