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黑才回家。打鱼木船经过,如果收成好,会给他们人条鱼带回家。沿着边外河弯走段,右拐上条狭窄山路,龙血树已遥遥在望。路旁大片烟草地,层又层连接到对山。起伏梯田上,散布着碉楼状烤烟房。离寨子还有几百米,就看见坝子上密密麻麻蓝衣蓝巾,是布依族服饰,整个寨子人都在那里翘首以盼,远远看见们车,欢呼起来。越走越近,成片蓝色蜂拥而来,把们团团围住,拍肩问好,帮着拿行李,簇拥着们回到老屋。坝子边甘蔗渣堆成山,小孩们尖叫着跑上跑下,当蹦床玩耍。
晚上寨子老幼济济堂,大人喝酒唱歌,小孩放鞭炮捉迷藏,直至零点,开过“财门”,仍未收场。接下来正月里,每天都要吃十几家饭,刚进户堂屋坐下,门口已经等着好几家人,刚夹起筷菜,另家人已经要把们拖走。
热情,每每想起,总让人心头滚烫。想到这样场面以后再也不会有,不由得让人难过。
再次回老家,又隔多年。大家都用起手机。找到庆刚哥新家,已经有几个堂兄弟在等候,看见哈哈大笑,搂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搬到坡球对山缓坡上,兄弟三人没钱就自己动手盖房,盖年,将近完工。门前也开出小块田地,种些蔬菜过日子。
们坐在未盖好堂屋里聊着天,堂嫂她们进进出出,准备各种食料,杀只鸡只鸭。男人们抽烟聊天打扑克,女人们干活。想帮堂嫂分担点,但是她们把推到边,笑着说:这是女人事。听有点难过,但也不知道能说什,就站在旁看。她们反倒不自在起来:你在这里做什呀,看得人不好意思啦。讷讷傻笑,只好回屋陪堂哥们打牌吹牛。
坐久想走走,就贴墙爬上没有扶手楼梯,到楼顶去看看远处。太阳点点落下去,巨大阴影森森地爬上山尖,天空已经没有射线状余光,彩云变成淡墨色,山山水水泛着天光,敷上层灰蓝,万物色彩消失,只剩下明暗调。暮色浓稠,仿佛扯不开膜。楼下,堂嫂们仍在昏昏中摸索,行动迟缓起来。柴火猎猎地烧,溅起火星子,映亮她们脸。
屋里还没有点灯,摸索着下楼,坐到靠墙角沙发里,静静看着这陌生时光。在稀薄天光下,牌桌前男人们,几乎叠成片黑影,嬉笑着费力地辨认手里牌。女人们仍旧进进出出,互相招呼着。他们声音交织在起,有远有近,在黯淡世界里,仿佛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
晚饭时天已经全黑,实在看不清牌堂哥才想起开灯。罗甸气候温和,虽是冬季仍大敞着门,堂屋里摆很大桌。堂哥招呼大家坐下动筷子,堂嫂则端着碗散到旁边,坐成圈。很奇怪,叫她们起来坐,她们笑吟吟推辞,堂哥说:她们死脑筋,喊她们上桌都喊烦,就是不肯,有什办法嘛,别睬她们。
推杯换盏间,门口聚集起不少人,都是散在附近坡球人来看这个远客。堂哥说,远打电话,近叫小孩去通知。这时才意识到,下午叽叽喳喳小孩子们突然都不见。
堂哥频频招呼男客进来喝酒,女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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