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棉绳绕到身前斜打十字绑,孩子背得很贴身,不影响行动,最适合劳动人民带婴幼儿。背带表层是绣片,绣片和里衬中间垫有硬布壳,制作工序繁杂琐碎,很耗时。妈好强,每周赶场前都要完成好几床背带,这是很艰巨任务,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就喊爸和帮忙。
白天,爸妈要教课,要上学,做背带活儿只能安排到夜里。为省电,家里只亮盏七瓦灯管,三人挤在暗淡灯光下各自忙碌。做作业,爸备课,妈直埋头刺绣,绣针穿过绷圈上布料,持续发出单调软软闷响。爸备课完毕,紧忙帮妈用糯米做糨糊把绣片贴到布壳上压紧。妈马不停蹄地踩缝纫机,沿着绣片布壳边缘,用细针绲边,为省料,布条裁得尽量窄,绲边难度便更大。最后把块块贴好绣片布壳缝制成形,背面缝上藏青色棉布里衬,就完工。专职做背带次赶场出两床。同样时间,爸妈能在工作之余做出三床甚至四床,不得不说太不起。
那时每个夜晚,都觉得很漫长,爸妈却觉得太短暂。他们会时不时瞟眼闹钟,嫌它走得太快。很多次,在赶场那日凌晨醒来,仍然看到爸妈在埋头苦干。他们要趁同事们还没起床,把做好背带送到纪念塔市场徐姨家,由她代售。那个年代,教职人员搞副业会遭人非议,所以只能偷偷摸摸。有时眼看要到送货时间,还差些没有完工,妈就会很怅惘地眉头紧锁,爸也显得忧心忡忡。等终于做好,爸把背带叠在起,用床单包住,斜挎在肩上,妈目送他在夜色中远去,然后开始准备下批背带用料。每次天快亮,爸送货回来倒头就睡。
遇到爸第节有课日子,妈就不准他去送,而是让陪她去。爸送们出门,先是叮嘱几句,再拧开暗锁栓,提起门轻轻关上,又无声无息地放回锁栓,担心关门声音大,吵醒邻居。还没醒透,迷迷瞪瞪地套上衣服,妈已经挎好背带,牵住手,前后踩进黑暗中。路要经过小学、大塘边、黎家巷、自来水厂、小东门、菜行,大多路段没有路灯,只能凭经验下脚。脚滑时,妈会压低嗓门责怪粗心,到她脚滑就暗自嘟囔:“什狗屁路!”她才不会责怪自己呢。们路低声说笑,妈跟讲《封神榜》《水浒》《杨家将》,讲到杨宗保比大点就带兵打仗,听得人热血沸腾。
那时候沥青路很少,几乎都是煤渣路,穿着妈做塑料硬底布鞋,脚底沙沙作响。天那早,清洁工还没上班,们几乎从未在路上遇到人,经过条条小巷都显得异常空旷。整个路程仿佛在穿越秘境,模模糊糊寂静世界,有种似是而非熟悉。
来到纪念塔,轻轻叩徐姨家门,朝门缝里低喊两声。有时候徐姨还没起,俩就抱着背带,在门口站会儿,看着黑洞洞天,等徐姨手系着衣裙开门,笑迎们进去。简单交代几句,们就离开。回到家时天麻麻亮,妈伸手抚抚小平头,让自己煮面吃,就打着长长哈欠去睡。
妈对自己手艺要求很高,稍有空闲就收集漂亮图案,琢磨如何加工出绣,所以家背带很受欢迎。徐姨说,经常有人早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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