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呆望着这些水珠以致眼睛被灯光螫得酸痛,感到莫名压迫感,然而快乐极,以为天花板会不断渗出大股大股水,整片天花板将要旋转着向下崩解,安静分钟过去,没有警告印尼人。然后,那盏小挂灯碰然爆裂,灿烂火花,在黑暗中,旋转着,消失,就消失。
印尼人不知所措地笑着,也对他笑着。日后他安然地站在里洗着杯盘,没有人记得要为他修好灯。那天,印尼人叹口气,用他严谨中文对说:“好孤单啊。"愣下,但不知道要如何纠正他,说们不会这样说,印尼人问:“那你们怎说?"真不知道,在记忆中,没有人对这样说过,或许就算有人说过,它应该或许也是更复杂更隐约方式,从来不屑去听懂,以为孤单是不值得去化解是不值得用共谋般游戏去彼此取悦。没有办法扫地,对印尼人说:“好孤单啊。"笑着,同时有生以来,第次想念起父亲,母亲。想着这个男人,父亲,在台湾经济起飞时,他与兄弟开间小纺织工厂,过着自给自足不问人事生活,然后他生意失败,他与自己兄弟打官司打好几年只分到辆小发财车;然后他妻子,母亲,整日惶惶不安怀疑有人迫害但是大多数时候她根本不认得人;然后他唯儿子,,用种最浅薄最不掩饰恶意方式再想要抛下他们。想着这个女人,母亲,她多久不曾笑过,她笑容必然曾经温煦美好然而她累,她眉头、眼边、嘴角都说明她累,或许也有可能她只是老,她老态和其他将老人们样。他们样都在老去,多期盼切都没有什不同,将会因之深深庆幸着。
感觉印尼人手关切地搭在肩上,对印尼人说:“好难过啊。”然而笑着,笑着想起芒果树,伪大师,永远流浪者。他说:“你是个诗人。”说:“你是个哲学家。”他说:“你好像很讨厌。"说:“真高兴你看得出来。”他笑着说:“没关系,也很讨厌自己,只是试着喜欢罢。”他问:“你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坏人对不对?”说:“有啊,就是。”他友善而优雅地举起他巧克力牛奶,对说:“这就对,敬青春。”他饮而尽,然后看见雨中什都看不清大片玻璃窗外,老板娘和老板相偕走进来,他们问,你怎?怎在发抖?说,没事没事,现在很快乐,看见光明与黑暗,感到快乐且冰凉。
——本文获二OOO年台湾“大专学生文学奖”短篇小说参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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