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他们,餐厅都着火你们为什直笑?后来他发现,点火就是他自己,大家是来看他像只虚弱苍白蚕样,蹲踞在自己衣冠冢里,而且这只蚕脸色,像燃烧炭样愈来愈红,愈来愈热。
当时大家都醉,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事。
第二天起,他开始不定期请假,他是真病,往往出家门就头晕目眩,牙根作痛,有天,他好容易到达公司,上司忧郁地望着他,递过张名片,说今天让他请公假,要他挂号,去见名片上人。他听话去,走过道自动分开玻璃门,他看见位套装小姐迎过来,带领着他,在走廊上绕着,他被带进间四面无窗,空调调得极其寒冷小房间,位长得很像他母亲中年太太,就贴着墙坐在张深黑色办公桌后面。他在办公桌另头坐下,中年太太很慈祥地问他几个问题,他坦然回答,中年太太又从深黑色抽屉里,抽出张纯白八开图画纸,和笔盒彩色铅笔,中年太太告诉他,请他随自己意思,画上树、家,还有人。
他望着纸和笔,感觉自己再次受到羞辱。他知道这是测验,并且他知道自己定会表现得很差,他拿稳笔,对准纸,有生以来第次感觉自己不会画画,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摆置树、家,还有人,怎把画面遮掩得既美丽又和谐,他知道,这次,这位长得很像他母亲中年太太,还是会像有洁癖人看到脏东西样,眼就挑出他毛病所在。他想告诉她,他已经长大,而且他够聪明,他知道自己问题在哪里,她想借由图画检视出来他空虚他麻木和他什,都没错,都是他问题,只是,就算他已经知道自己问题,他还是只会像现在这样生活,为什呢?因为他长大,而且他够聪明。
很抱歉,他对那位中年太太说,画不出来。他起身,离开那地方,第二天,他去递辞呈。
辞工作,他再也无须出门见人,他与他母亲,镇日面对面困守在家里。他开始不相信这世界存在着像是打错电话,或者按错门铃这样清楚简单小意外,他认为,这世界以他为核心,核心之外,人人图谋着陷害他,羞辱他,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放出致命言行。他不敢开电脑,更不敢接电话,他担心远端正有人利用此些方便科技,监视、监听着他,他于是反监视、反监听。他像童年样挂在阳台铁栅栏上,动不动,像看电视样注视着外面,在那条窄巷里,个男人从左边走过来,个女人从右边走过来,两人在中间会合,男说,咱爱你,女说,咱也爱你,两个人同伸出手,抱在起,两个人同噘起嘴,亲成团,男人手,趁便摸女人屁股,女人手,轻抚男人背,喔,他想,这是在谈恋爱。
突然之间,客厅电话响,当时,母亲正趴在地上,用条抹布拖着本日第二回合地。她抬起头,看着电话,再看着他,仿佛不确定是什东西突然响。他看看母亲,再看看电话,阴谋,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果然有阴谋,敌人正盯着他,趁他走到阳台上时才打电话袭击母亲。他跑回客厅,拔掉电话机,把它丢进母亲拖地用水桶里,背起藏在茶几底下,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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