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很久背包,扶起母亲,开始逃亡。
他开动那辆闪闪发亮黑色跑车,后座载着母亲,他沿着公路绕不知有多久,后来他明白,他这是在座岛上,他只能再往原来地方开回去。此时,心底有个声音直对他笑,笑他徒劳与盲动,他像照镜子样,用力地对那声音笑回去,他想,好吧,要玩就来吧,他于是带他母亲,绕海滨,进各种乐园观光,他学母亲,总是注意把自己和眼前切弄干净,不留痕迹。他想,就这愉快,也学会庆祝,就是让你们捉摸不定,看你们能拿怎办,最后,个假日在路上逮到他。
他也陷在海边这样条车阵里,他开着车,后座载着母亲,他像位RPG电玩主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切景象,等待着什东西给他最后击。在他身旁助手席,放着他买给自己只塑胶风筝,把小木剑,颗放气海滩球,个小水桶和柄小沙铲。喔,他母亲在后座叫声,他问,怎啦?母亲说,她刚刚好像看到她父亲从车窗外走过去,他花时间运算下,他想,母亲父亲等于是自己外公,只是,那个据称是自己外公老人,不是已经死好几年吗?
他不明白。
那排在最头儿那人,把车子开进城里自家大楼地下停车场车库里,在那座城市里,她,正坐在阳台张椅子上看报,她指着报纸,低低对他说,们无能为力,点用也没有。他读那报纸,说是远方个叙利亚国,个伊德里村附近个塞祖恩水库,不知怎地突然崩,水库蓄水,像冲马桶样,把伊德里村全村都冲走。他看那照片,耸立在平地上高壮河堤裂个大口,露出刺眼天光,平地上都是泥泞,没有任何突出物,个人骑着单车,背着天光,正向他骑来。他想,那在泥地上那男人,他哪里找来单车?他是村里人?是警察?是与拍照那人同行记者?是住水库另头水库管理员?还是外地来找亲戚?但天光太亮,他点也看不清楚他模样,他只看见,他仿佛戴着顶鸭舌帽。他想,他若曾经待过这村里,他这样路骑着找着,脑里必然翻涨出许多人影,这户昨日驻着流浪戏团,那户收容逢人必笑傻老乞儿,这户囝仔无爹,那户爹爹跑老婆。圆满也好,残缺也罢,那大洪水倒是不辨盗跖与颜渊,将他们体带离。
那大洪水随性所至,兴许还填满个大谷地。那个黄昏无雨,几位浑身湿透伊德里村村人,像蚂蚁样攀附着门板,截断木,或头死牛,努力让自己浮在水平面上,水平面扶摇着,远方陆地好像直在后退,个大漩涡逆时钟方向转过,什东西被卷进去,沉,宁静地不留痕迹。位老村人坐在面门板上,给震动下,他抬头,看见满天鸟儿惊惶地飞,其中有只是他养大公鸡,公鸡拍着双翼努力撑着身上铁笼往上飞,又个大漩涡转过,他也不挣扎,他头偏,张开双臂,缓缓向下沉。此时,位半浮着陷入昏迷伊德里村村教师,被村老人在水里给撞下,猛醒过来,他头上脚下划出水面,张眼看,朦胧片,世界完,良久他才发现不是世界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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