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听到有生以来最好笑事——他想问他老爹,老爹,好不好笑?——他想,老爹,您只让咱读书,莫不是想让咱察觉这许多可笑事?他觉得惨然,透过四面透风楼亭,看向看不见远方,那里藏着个习惯用文字装饰门面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太多死亡与挫败,于是,发达,倒错,丧葬成门热闹娱乐,活人在里面回忆各种人片段作为,说全,也说不全。
逆着转着,逆着转着,逆着转着,回忆倒着启动。他看见空地上,座楼亭长出来,他老爹颓然走进屋子里,他老爹吞着碗面,他老爹教戏,他老爹算命,他老爹诵经,他老爹在山路上杀头蛇,他老爹下巴垂下来,白幕也从戏台上降下来。人说,戏没,整夜市人都聚过来观赏,他老爹虚虚伏魔拳拳拳招呼在他身上,以及,最初时候,他在想,他直想知道是——如果小动物们都长大,老头儿会怎做?莫不是丢它们,杀它们吧?
他感到惊讶,时间过得真快,彼时单纯疑问没有得到答案,而他已经长大,不会再问自己这种问题。当时,他心想要救起只小乌龟,带回家,看顾它,却无法向他老爹好好说明。现在,他老爹死,遗体躺在棺材里,棺材停在屋子里,老爹瞳孔放大,人中收缩,血水开始渗出,在棺材外,厅堂外,他布置场热闹好戏给他老爹。他感觉,有个人绕过时空,发着愣,看着他,他看见,他老爹被引到六角亭,法事正进行到中场,他看见,个小孩,蹲在小路中途,看着他,他脸上冷笑启动,停不下来,视线朦胧,视同仁,最简单事忘得最快,他知道得愈多,他感觉自己愈是什都不明白。
当地球以逆时钟方向不断转着,时间也在钟面上以顺时钟方向不断过去,没有什和什彼此交错而过,只知道,各种声音恒常爆着,响着,抵触着——远方,位德国哲学家喊道,个人吃什食物,他就是个什人。他世仇,位法国文学家立即回应,个人吐什胃酸,他才是个什人。至于人是否就像容器样?渐渐地,成个不值得讨论问题。
逆着转着,逆着转着,逆着转着,人总是热闹地寻找着娱乐。人说,因为这个世界嘛,花少并蒂双开,人罕福寿齐来,天生不下两神仙,神仙要降世,都得位位错开日子,免得下来时,不小心跺谁头。从前从前,小路起头这座大庙,奉祀神灵多,好日子也就多——农历正月十五天官尧帝仁诞,二月十五开方圣王圣诞,二月二十九观音菩萨慈诞,四月初五妈祖娘娘明诞,四月初八释迦佛祖闻诞,四月十四吕府先师仙诞,六月二十四关圣帝君美诞,六月二十八重威王爷威诞,七月十五地官舜帝孝诞,九月初九哪吒太子莲诞,九月二十八五显大帝显诞,十月十五水官禹帝洪诞……逢好日子,或者迎神,或者做戏,或者请阵头,总得热闹热闹,不好装作当天神灵没出娘胎过,如此来,大庙前庭就年到头闹个没完。
没完是没完,但是还不够,凡人事琐健忘,心神易散,怕当时热得不投入,闹得有遗漏,冒犯众神灵。因此,每十二年三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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