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弟日常
除破烂衣服,屋子里没有什东西是富足,好在是不缺热闹。条长沙发和三间屋子里,可以演出无穷剧目。
王子通常是在沙发头堆叠被子上,夏日他肌肤滚热,如同团火,专爱往人身上蹭凉,在他和姐姐们之间,总在演出打打闹闹戏剧,“都是互相打两下,没有打得乱套时候”。王子喜欢睡觉,他嫌姐姐们放学回来吵醒他梦境,起身追着姐姐们打闹,发
不该出生孩子”。在北京期间,老家计生办人去家里七趟,看到实在没有什可拿走才作罢。
没钱去正规医院,孩子生在小诊所,找私人接生婆,五个孩子总共花不到万块。有村不让在村里生,或者赶上北京城区扩张村庄拆迁,只好生个孩子搬次家。
在姗姗妈妈回忆中,搬家过程是:最早住在吴家营,生完老三子怡后被村里赶,搬到杨家营;杨家营被拆迁后,家里搬回吴家营,吴家营又被拆迁;搬到后桥,住个月,房东嫌孩子多让搬家,又搬到米各庄;在米各庄怀老四,村里不让生,又搬到庄子营,是另个房东,在那里又生老五;两年前腊月里,下着大雪,房东让家人搬去偏房,原因是合住正房租户上夜班,白天回来休息嫌孩子吵闹;父母不想租,这才搬到现在屋子,直在北京六环外辗转。
这些搬家次数里,姗姗只记得米各庄,“喜欢那里,那里有草原”,实际上是村外养殖农场,房子盖在农场里。眼下农场也被拆迁。
因为生五个孩子,妈妈在老乡中得到“五子妈”绰号。妈妈知道还有个“二号五子妈”,都是前面四个是丫头,非要生个儿子出来。爸爸说孩子太多,年龄又密集,生日得个个想,“从没给他们过生日”,买蛋糕太贵,个要百多。事先糊里糊涂说要给过,到又忘,“孩子自己也不提”。
姗姗说,这学期学校搬到新址,门外有小蛋糕店,自己过生日时去买个,当作自己庆祝。
说起生五个孩子,爸爸也有点后悔,“想起来后怕”。但最后来到这个男孩子,显然还是补偿从前辛苦,不然老五名字不会叫“王子”。2017年下半年“王子”三岁半,他四个姐姐分别是十四、十二、十岁、六岁,“王子”和老四上幼儿园,老三上五年级,两个最大姐姐在初中。在爸爸口中,四个女儿也经常被喊作“公主”。
孩子们就读民办学校和幼儿园也像自家样四处被撵,2017年11月大兴火灾前夕,老四和老五幼儿园从半壁店被撵到庄子营,又彻底被封闭,时待在家里无处可去。三个大孩子读书青红蓝学校则数次搬迁,在管头村家关闭幼儿园里临时落脚。
生完“王子”之后,目标达成,爸爸终于回趟山东老家,给四个小孩子块上户口,托人,办亲子鉴定,四个孩子花九千多块钱。但在生身之地北京,他们仍旧只是无根蒲公英,没有进过六环,没有去过天安门。
好在,有父母在,切就都还好。中间爸爸考虑过把老大亚星送回老家,妈妈没有同意。“要走都走,要不走都不走。养不起就别生。”多年下来,家人始终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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