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番之后,燕燕回到家中,定期去葫芦岛家民营康复中心治疗。
“卖房也得把女儿瞧好。”爸爸说。虽说家里只有这间破败老屋,屋顶漏雨,门窗透风,墙壁下沉,好在它大梁仍是好,在有阳光日子,切看起来还有希望,就像妈妈记得老大夫话:你女儿病能治好。
在妈妈身边
入夜,妈妈忙活完,家人都上炕,只听见挂钟在嘀嗒地走。这架挂钟是爸爸妈妈结婚买,整三十岁,只剩个簧,但还能走,准时。
爸爸打开电视收听新闻,妈妈上炕也没闲着,给怀里偎着燕燕揉肚子,因她长期在炕上,活动不够,有便秘。
史”栏表明他1996—2008年在钢屯联合钼矿矿井下作业,工种为凿岩工,接触粉尘种类为砂尘,诊断日期是2014年12月中旬。
当时黄忠觉得“扇大门已经关上,推不开”。寒假过后,燕燕忽然不肯上学,说家里没钱,定要离开家乡,去北京打工。
去北京,燕燕在顺义飞机场飞行总队担任保安,为空姐空少们服务,2500块月薪,队长是东北老乡。上班第个月,队长借她四百块钱。第二个月发薪,队长卷款跑。燕燕受打击很大。
当时母亲在家民营医院做保洁,母女俩起在大兴租房子,燕燕需要每天骑电动车去顺义上班。恰好在那前后,燕燕骑车路上被辆小汽车剐倒,脸上受伤。两件事叠在块,燕燕心理就有问题。
黄忠觉得,这两件事背后,还有感情上受伤。燕燕在高中喜欢个男孩子,对方不喜欢她,这是她非要辍学去打工另个原因。
燕燕边仍旧听歌,边老要揿妈妈腮帮,用拳头顶妈妈鼻子嘴唇。没有外人时候,燕燕会次次地亲妈妈。
爸爸电视也不能随便看,燕燕有时会看
燕燕没有再上班,黄忠也去北京,给医院看大门,家人租住在东北老乡聚居芦村。那里是密密麻麻平房,道路还不如老家宽敞,坑坑洼洼,进屋就得点灯,没有暖气,靠电褥子过冬,空气也很差。燕燕整天待在村里,精神渐渐显出不正常,最初是不相信任何人,不让父母和老乡们来往,打个招呼都不行,说“都不是好人”。
后来她时常躁狂症发作,父母不得已把她绑在柱子上,她还自残,自己打自己,咬舌头,满嘴血。见到农药,拿起来就要喝。前后住两次院,第次诊断为焦虑障碍,第二次是分离障碍,北京、沈阳、兴城、葫芦岛来去治病,总共花近十万块钱,家里背上四万来块债务。
妻子要陪伴女儿治病,身体有病黄忠只好出去打些零工挣钱。年前大连有家学校需要后勤切菜帮厨,喊妻子去,黄忠顶替去个月,择菜切土豆,挣两千块钱,人出去就冻感冒,回来慢慢才好。
为祛除闺女心病,爸爸还想出主意,让大闺女以失踪保安队长名义给燕燕还钱,又觉得不合适,后来是让姐姐以队长女友名义和燕燕联系,还上钱,“效果似乎还行”。
爸爸矽肺没空去镇里瞧,也嫌那里病人多空气不好,自己想点子,在诊所打链霉素,10支个疗程,打到耳朵嗡嗡响就不打,针两块钱,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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