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前,奶奶还晕次。当时正在打猪草,心里炸,人就倒,眼前冒金星,山上都是亮灿灿。过会儿自己醒,心里很不好过,下蛮活动手脚,把猪草背回家。
红林记得,小时候奶奶带她去狮坪街诊所看病,红林检查时候奶奶忽然晕倒,几分钟后才醒过来,“可能是为操心,诊所人又多”。
红林读六年级那年,奶奶有天上坡砍树枝烧火粪,才拣两三把肚子痛,坐在那儿觉得不行,站起来走两步就晕,路摸爬到自家
步搁在楼梯级上下去,次也不能端满盆。
红林睡房屋顶也接几只桶,正在枕头上方位置有个盆子,床脚位置又有另只小盆,接半盆泛黄雨水,屋顶正在滴沥。只有伯伯房间屋顶比较完好,似乎专意为病人让出这间。
新房子总算换瓦顶。造房子几经周折,也吃不小亏。最初村镇通知精准扶贫搬迁,在川道里肖家坪集中建安置房,大家叫“钥匙房”,爸爸担心下去没田没地,老房子也保不住,没有答应。后来又有政策下来,伯伯王多权可以单独享受套福利房,自己掏万块,但只有伯伯和奶奶产权,因两人户口在边,地址在三星村,离镇街有几公里。伯伯不敢下去,怕生活不便,不能继续陪红林上学,轮椅充次电也骑不回沟里。
后来钥匙房政策取消,各家可以就近在公路边起房子。但那些先前签搬迁合同人受到奖励,可以领取几万元国家补助。没有签约爸爸,好歹批下地基,但得不到这笔补助,只能四处赊账,加上自己卖工。
周五回沟里,奶奶刚刚掰下几背篓苞谷,红林去后坡地里背回家。背篓很大,在茬口又竖着插层,红林跪下去几乎站不起来。奶奶说等爸爸来背,红林心疼爸爸造房子辛苦。
看着爸爸人在工地忙活,红林会想到埋在新房地基旁边爷爷。当年爷爷个人从河里挑沙背石头,造起屋旁水井。眼下村里自来水龙头不出水,爷爷砌水井直很好用,爷爷却不在。
爷爷去世那个清晨情形,像块无法挪动抱起石头,永远压在红林心头。爷爷以前患有胃溃疡,前两天又有些感冒,头天还做整天重活,把水井砌严,晚上还给从学校回来奶奶和红林做好饭。早上奶奶出门干活,爷爷起来,到王多权房间说自己不舒服,随后又挣回睡房,伯伯喊红林过去,看板凳上有血,是爷爷刚才吐,伯伯让红林去睡房,过去看爷爷躺在床上,胸前铺上地下都是血。
红林喊他,爷爷就哼,说不出话。红林回去喊伯伯,伯伯又过不来,只能在那边喊爷爷。爷爷哼声气声比声小,等到奶奶从地里回来,爷爷已经断气过世。断气之前时光,只有红林在跟前,“摇着爷爷,摇不转来”。脑子里是空白,手上身上,都沾爷爷血。
红林觉得爷爷是累死。以后看到家里人做活路过于劳累,“就会想到爷爷,宁愿自己多做点”。
奶奶是眼下红林最担心人。她有晕病,爸爸不在家日子,个人在沟里干活,常常在地头昏倒,要个把钟头才醒过来。从前严重到时候,个月要倒几回,眼下年中还会倒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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