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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亚赛尔的身量(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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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才卖五百块钱。但这仍然是次收获,付出劳动,不会全无回报。

母亲在轮椅上睡着,手里拿着本维语书《探索者足迹》,直到歇晌才被叫醒,参与全家休憩。晌午干粮是西瓜和买来三块馕。米亚吃完后坐在田埂上,小弟弟拉着她手嬉闹,不断地向后跌倒在相邻初生小麦田里,溅起尘土,却不以为意。

附近田中,也有村民在歇晌,两个穿开裆裤小孩在田埂上吹泡泡糖,直能吹整个下午。另外孩子唱着“两只蚂蚁”,会儿变成“两只老虎”,忽然又成哭声,戴着小方帽妹妹米利沙这会似乎变成大人,抱着哭泣小孩抚慰。米亚推着轮椅上妈妈回家,回避强烈日头,会儿又来到田中。

活计直干到夕阳西下,地垄上躺满溜溜玉米穗子,并不需要立刻收回家中。米亚骑上爸爸摩托车,溜烟地驶过田垄,看起来驾轻就熟。妹妹和几个小孩落在车轮掀起厚厚尘土里,后边是手里拿着两只嫩苞谷、动作慢吞吞爸爸。

米亚赛尔母亲坐着轮椅做饭。

院子门锁着,妈妈依旧在院坝轮椅上,似乎这是她命定位置。

但在爸爸回头去地头收玉米秆,米亚去摘青玉米当口,妈妈自己手动着轮椅出院门,去商店买回发酵粉,在案板上拍两只茄子,又坐着轮椅生灶火。看到米利沙去抱柴火,用小锛子劈柴,妈妈在后面无声地抹眼睛。米利沙在案板上切肉当口,妈妈往灶口添柴火。

十岁米利沙把冻成冰小西红柿和洋葱切开,下到烧开锅里,直到米亚回来接手。院子里黑下来,爸爸运玉米秆子三轮车也回来。米亚又骑上摩托车,带上妹妹去村里,买回十把小面条,擗进开水里,妹妹在旁打着手电。爸爸坐着休息,眼下在这个院子里,米亚是身量最高人,需要完成炊食。

第二天五年级课堂上,校长在讲语文,米亚赛尔坐在第排靠边,不易被发觉。她身量还原到个瘦小女孩,淹没在同学们肩头中,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站起来时才看出,她穿着校服,肩膀破缝,补缀针脚裸在外边,不知出于自己,还是轮椅上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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