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峡谷的八兄妹（8 / 8）

赵海和大妹都想上大学。赵海成绩是班上第四，自介绍却是“中等”，他希望是“把前面都超”。妹妹有些偏科，喜欢看小说，语文却不好。有工夫，她就会捧起书来看。她不想很早就出去打工。但家里经济情形，给两人将来蒙上层阴影。

下午，四兄妹该去上学。爸爸和他们同行，背上竹篓，里面是两个土布枕头，配着干净枕套，带着妈妈手里洗衣粉香味，给上下铺睡觉四兄弟用，枕头下是兄妹们书。穿过大峡谷，歇气，路走到乐园村街上，爸爸把背篓交给赵海，嘱咐“会儿来”。

他没有进学校，去街上找熟人借钱，用来缴孩子们试卷费。

折耳根是不错调味品。

因为计生原因，虽然家中困难，却没有享受过低保。为上三个小孩户口，补交三千块钱，家中还藏着叠“社会抚养费”收据。至于社保，这几年直在缴纳，却从来没有人去看过病，“太远”。

赵福财直不敢出门打工，“家里孩子多，单门独户又不安全”。口粮和日用都只有从地里刨出来。

爷爷当初成家从锅圈岩回到大峡谷，除房子不够住，就是这里地多。但这里地皮薄，要靠肥料养，“没有钱就种不田”。除大量农家肥，每年还要十二包化肥，季庄稼总共花两千多元。

风灾侵袭玉米之外，冰雹是土豆首要威胁。昨夜大雷雨之前，黄昏先下阵冰雹，屋顶响起急骤敲击声密麻麻织成片，猪吓得翻身起来，指头大雹粒在门前泥地上乱跳，现出零星白色。爸爸说，去年五月冰雹过两三天，还要用铲子铲，土豆被打坏，只收两三千斤，正常要收上万斤，吃到今年春天没有，只好靠玉米。想要申请z.府补助，没有得到。

“种庄稼种冷心。”赵福财说。

除化肥，家里现金大宗用途，是孩子们上学费用。周日父亲要去邻居家借孩子们初要带费用。父亲兜里只有十块钱，兄妹们买试卷要花百多。

去年转学到“乐园”时候，花不小笔钱，其中有四个孩子共2400元押金，还有上学前班老五七百块费用。给孩子们买身能穿衣服，则花去八百多。平时孩子们上学不给零花钱，作业本、纸笔和试卷往往借钱买。二弟臂上还有块五元钱电子手表。

家里电费和盐巴钱，还有孩子身上衣服，则来自养羊和卖几窝猪仔。年前买羊花7500元，由于种群小，羊舍条件不够，申请不到国家低息贷款。羊群长得慢，怀羊崽冬天又死去近十只，眼下共有35只，还不好怎出手。本钱都是借人，家里现在欠18500元钱。

羊群不能不赶快生长，等到孩子们上中学，花费就更大。爸爸打算让赵海和大妹在锅圈岩乡上中学，学期每人生活费750元，但兄妹俩更想在姑开乡乐园中学上。这是所私立学校，教学质量超出锅圈岩乡中学截，但学费也高出同样幅度，爸爸说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