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滕云不太乐意听,出于朋友之情他不能阻止方馥浓钻法律空子捞钱,可出于自己道德观,他实在认同不个人这理直气壮地干些丧尽天良事情。他不由自主地轻叹口气,说:“同学当中都传开,说你个季度就至少赚百万,还是纯利润。”
“百万?少。”对方那点“不认同”全被他看进眼里,方馥浓坐在吸烟区,也不征得滕云同意,就自顾自地点根烟。他吸口烟,明知滕云不抽烟,也尤其讨厌烟味,还
齐整口白牙,令人如沐春风。
滕云长得很英俊,直鼻深目,宽肩长腿,脸孔与体型都构造得十分严谨,显得可近却不可亲。这点方馥浓与他截然不同,名字听着香气四溢且女性化,身材五官倒是划招摇打眼,双嘴唇尤其妙笔生花,唇呈弓形,唇角天生带翘不笑也笑,勾人得可以。
工作前滕云性格偏闷,给人感觉是只顾自己优秀,既不热衷也不擅长搭理旁人。不过工作以后这脾性改不少,何况他在方馥浓面前也从不这样,滕云自己拉开藤椅坐下,开口就挖苦地说:“你知道干嘛这热忱地要见你?听你电话里口气像是要砸锅卖铁,眼巴巴地等着瞅你惨样对你落井下石,这会儿看着还成啊,不怎落魄。”
“为见你滕大帅哥,这身行头还是借。”方馥浓装模作样地皱眉头,以副对方还对不住自己语气说,“咱俩就是瑜亮关系,吧,落单时看自己哪里都成,碰上你就全无是处,实该被扼杀于妈子宫口。”
滕云搡他下,难得地开起玩笑:“们怎能是瑜亮关系,们是鱼水关系。”
方馥浓笑弯眼睛:“都是,都是。”
“到底怎回事?听见欧说,你外宣办不干以后就开贵金属投资公司,挣得不少啊。”
毕业后方馥浓就顺风顺水地进上海市委外宣办,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前程无限远大时候,突然主动离职。他自己解释是,那天他在家里看新闻联播,结果恰巧直播出现失误,条新闻尚未播放完毕导播就切换镜头,正在补妆女主持瞬间被全国亿万观众看见。时间不长,迅速反应过来女主持依旧镇定自若。但轻微洁癖外加完美主义方馥浓看着很难受,他当即思维发散,觉得每天言不由衷生活很没意思,于是决定离职去开家属于自己公司。
利用这些年外宣办人脉轻松弄来中银通会员资格,炒白银也只收手续费,这年头想在金融行业里捞钱,不打擦边球不行,干得好是空麻袋背米本万利,旦马失前蹄就有牢狱之灾。方馥浓颇有先见之明地找个因严重伤残待业在家退伍军人,让他出任公司法人代表。白纸黑字劳动合同上写明不低薪水,那人所有工作就是应付官司,随时准备坐牢。
即使法律明文规定不能炒外盘,他也偷偷摸摸地炒,更别说本就法律许可范围内买进卖出。所有签单客户里,十个里头赚六个亏四个,听上去数据还不错,但赢都是微利,亏那几个基本都是每天进出几十笔,直到累积手续费拦腰斩断他投入资金,不得不骂着娘退出。反正打官司也没用,委托合同写得清清楚楚,没说非赢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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