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厄偎靠在战逸非肩膀上,催促着:“哥,等你句话呢。”
“歇会儿。”方馥浓站起来,拉开椅子,摇晃走出两步,抬手就把墙上装饰那把桃花折扇拿下来。
“你不是想听戏吗?”将那折扇合上又展开,斜着扇面半遮脸,只露双因为醉酒尤显勾人眼睛,方馥浓以假嗓念白道,“摆驾百花亭啊——”
音色流丽,尾音拖曳,原来是出《贵妃醉酒》。
“好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领导人沾着亲故权力比天还大。开贵金属投资前,他还有块业务是帮货代公司申请航空铜牌,货代公司聚集地方就那几个商圈,那些商务楼电梯广告动辄几十万,人还未必看。方馥浓灵光乍现,马上就想到任何公司都必不可少饮用水。反应快,动作也快,几个商圈附近水站几日里被他跑遍,点点蝇头小利就收买那些送水工人,答应在饮水桶上给他贴广告。但偏偏有些人用钱打动不。家水站头儿劈头盖脸就是通骂,方面是不信这样广告也能行之有效,方面也是仇富心理,那人什难听骂什,直骂得同行两个男人狗血淋头。
水站头儿在俩人背后喊: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公子哥自己创什业?就他妈是吃饱撑!你要是能跟着送水工人干上个月,不止这个水站,所有认识朋友和同行,江浙沪代配送点都帮你打广告,不要钱!
本来已经打算走方馥浓返身回来,抬手就扯下领带。不顾身边合伙人劝阻,他将领带缠在手腕上,竖起食指与对方立誓:“言为定,个月。”
酷暑当头八月初,当真撩起袖子,送个月桶装水。有回去栋高层居民楼送水,恰巧两架电梯都在维修。人高腿长男人扛着四十斤桶装水,咬牙就上十九层。
约定完成最后天,那个水站头儿跟看鬼样看着方馥浓,他说,现在信,没你干不成。
媚眼抛得千娇百媚,个米八六英俊男人手持花扇,翩翩扇舞,怪异之中竟也有种难言美感。方馥浓边唱戏边踩
这样广告不仅别出心裁,确实也卓有成效。只是后来人看到他月入百万风光,却不知道那身汗水艰辛。
唐厄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出来,又说:“就冲这个也得再敬哥杯。哥特别照顾,真。跟着他学到很多,学到‘大丈夫能屈能伸’,还学到‘世路崎岖,人心险恶’,真是辈子受用不尽。”从托尼手中接过白酒瓶,唐厄替方馥浓把酒杯加满,与他碰杯。但他自己不喝,抿口就吐,推说酒精过敏。
“你比出息……你不仅能屈能伸,还能趴,能跪,能张腿……”眼前金星乱冒,方馥浓咳着笑笑,低头看看面前满满三杯酒,只觉得有三百杯、三千杯那多。
这话直戳脊梁骨,唐厄倒也不动气,只是笑盈盈地望身旁战逸非眼,又笑盈盈地说下去:“要是哥把这轮也喝干,上戏那个活动就去捧捧场,觅雅代言也接。”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馥浓,他脸颊发红,眼泛桃花,微微张开双唇喘着气。离彻底神志不清也就差口酒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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