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是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但童贯所要应付局面却复杂得多。事实上,北宋财政在交割完山前诸州之后,已经出现崩溃征兆。
在中国历史上,旦个王朝将要崩溃,首先归咎是天灾。人们总会在史书上发现,战乱年份天灾人祸特别多。事实上,任何时候都有天灾,只是在繁荣时期,次天灾不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毁灭性打击,皇帝放些粮食,亲戚救助下,不知不觉间就把天灾应付过去。只要天灾没有产生巨大影响,史书就可能不去记载。
但如果个王朝政权正处于下降期,那天灾发生后,可能社会力量不足以救助灾民,就会产生更多次生灾害,造成重大损失,这时史书才会记载下来。
从最初组织军事行动(虽然惨败收场,但钱没少花),到赎买燕京,加上金人留下近乎空旷城市,要想发展必须首先投入财政支持。由于花费太多财力,北宋提高税收,结果,民间抵抗天灾能力大幅度下降。
宣和六年记载灾祸有如下几种:京师、陕西和河东地区发生大地震;两河、京畿、浙西地区发大水;西北环庆、邠宁、泾原出现大量流民;更大规模则是山东、河北地区盗贼肆虐。所谓盗贼,其实是因为搜
河北主要通道之,丢失飞狐县,意味着宋军在防御上又次丢失重要阵地。
鉴于谭稹失败,宋徽宗再次决定更换山西统帅。这次被起用,就是上次被放弃童贯。
八月初九[16],童贯重新上台,肩负着个重要使命:招降辽国天祚帝。在与金兵斗争中,宋徽宗并没有吸取教训,加强本身防御,反而醉心于外交活动。他重新想起逃亡中辽国天祚帝。此时,天祚帝还在西北带活动,在游牧部落中依然拥有定影响力,如果结交天祚帝,就能从侧面对金国施压,减轻北宋压力。
宋徽宗写封亲笔信,交给位西域僧人带给天祚帝,获得回信后,又下诏书,对天祚帝待以皇弟之礼,还赐予宅邸千间、女乐三百人。[17]
宋徽宗醉心于宋辽联盟,却没有意识到,辽国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联合辽国只能引起金国进步愤怒。
十月三十[18],由于双方矛盾积累,童贯派遣保州广胜安肃顺安军廉访使马扩、知保州辛兴宗两人前往云中府拜见元帅粘罕,试图解决山后诸州归属及战争难民去向等诸多问题。[19]
马扩此时已经成长为个坚定军事主义者,他屡次呼吁朝廷加强防卫,打造条坚固防线,以抵御金军入侵。
到金军营帐,粘罕却并不在云中,接待他们是代理元帅兀室。双方在极不友好气氛中见面。兀室为压制宋使威风,首先要求他们按照参拜皇帝礼仪拜见元帅,马扩与他据理力争,结果兀室拂袖而去,将使者留给高庆裔。
高庆裔告诉马扩,金军重新攻克山后几个州,是为防止叛乱。交割问题也已经搁置,只要难民问题不解决,北宋违约风险仍在,金军就不可能继续交接。
马扩回到太原,立刻向童贯报告,请求赶快进行军事准备,因为金军已经加强飞狐、灵丘等战略要地防务,同时开始训练军队。但童贯却对他建议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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