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程,许亢宗渡过卢沟河进入燕京。当时还没有著名卢沟桥,只有座浮桥连接两岸。燕京城内早已恢复繁华,市场里百货丰富,庙宇繁盛,欣欣向荣。
但是,从第五程(当天到达潞县,位于现在北京通州)开始,许亢宗看到则是另番景象。由于当年燕山大饥荒,竟然有人在死人身上插杆签,当作可以吃肉来售卖。郭药师常胜军吃得还不错,但是其他杂牌军(牙兵)就形销骨立,按照许亢宗夸张说法,戍兵已经死十分之八左右。由于上下互相欺骗,皇帝无从知晓这里惨状。
不过,许亢宗也提到,朝廷已经开始想办法利用漕运解决当地饥荒问题。回程时,饥荒问题已经得到缓解。
刮粮草过甚,加上连年凶荒,引发饥荒,榆皮野菜吃光后无以为继,饥民只能落草为寇。其中最大几起寇乱:山东张仙聚集十万众;河北张迪聚集十万,高托山更是号称有三十万人;其余两万更是不可胜计。[20]
大大小小寇乱让北宋无暇顾及北方问题,也让北宋对金国防御系统迟迟无法建立,于是,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就成北宋z.府迈向败亡门槛年。
许亢宗使团观察记
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正月二十六[21],个大型使团从汴京出发,前往金国皇帝行营,去祝贺金太宗吴乞买登位。
其实,吴乞买登位已经是年多以前事情,宣和六年五月[22]就已经派人来宣告登基。六月时,宋徽宗就决定派遣位叫作许亢宗*员(他职位是奉议郎、尚书司封员外郎)担任国信使,去金国祝贺吴乞买登基。许亢宗副手是武义大夫、广南西路廉访使童绪。
除道贺使命之外,在恰逢宋金冲突激化之前,他出使也带有查看金国是否有出兵意图。这次出使文献记载被保留下来,其中不仅详实记录古代外交出使规则,还着重描绘金国早期社会市民生活景况。
除正副使节之外,这个庞大出使团队还有八十人,其中士兵三十五人,其余是各种杂官使役,包括名医生和两名翻译。
人员之外,是庞大车马队,包括载杂物车三辆、载杂物骆驼十匹、大小马匹十二匹。礼物则有御马三匹,用涂有金银鞍辔装饰;象牙、玳瑁鞭子各条;涂金半钑八角饮酒斛(带勺和盖)两只;涂金半钑八角银瓶(带盖)十个;涂金大浑银香狮(带座)三只;着色绣衣三袋;果子十笼;蜜煎十瓮;芽茶三斤。
使团从正月二十六离开汴京,到八月初五回到京城,共用七个多月,单程四千二百七十里。其中在原来宋辽边境以内共千百五十里,行走二十二程。使团到达宋辽旧土白沟之后,在新得到燕京地区和金国境内又走三千百二十里,共三十九程,最终到达位于金国上京(现黑龙江阿城)附近冒离捺钵,见到金国新皇帝吴乞买。即便中间不休息,使团也需要六十天才能到上京,计算来回,在路上就需要四个月时间。
许亢宗离开白沟之后,经过新城、涿州,在第三程到达良乡。良乡老房子曾因战火蔓延损失殆尽,但已经有数千户人家重新回来建设家园,又有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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