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南道总管张叔夜和山西制置司钱盖已经召集兵马在路上,又被聂昌等人拦回去。张叔夜军队回到房州、安州、复州等地,陕西军马更是回到遥远秦凤路和熙河路。等金人真来到时,汴京周围几乎看不到勤王军马身影。
好在张叔夜是个聪明人,宋钦宗看
加身所在)时遭到敌人袭击。这证明敌人真来到。
最不可思议是,在汴京城外个叫作刘家寺地方还放着五百多门大炮,没有收入城中。[47]按照朝廷规划,原本要在秋天举行次大阅兵,阅兵场所就在城东北五里刘家寺。皇帝派人往刘家寺运送大量炮,等待阅兵时使用。[48]
金军来,阅兵自然举行不成,朝廷各个部门开始为这些炮到底该谁负责而吵架。既然是大炮,就该由兵部负责,可是兵部说,大炮属于枢密院,应该由枢密院负责运入城内。枢密院又说,炮不属于,但它自有所属。原来这些炮不是由外廷运过去,而是由属于皇帝内廷个叫作军器监衙门运过去;这个衙门主管*员刚刚因罪去职,群龙无首,就没有人管炮事儿。
既然没人管,总要分配个衙门负责。于是想让掌管守御京城所收炮,京城所却推给兵部下属驾部,驾部又推给同属于兵部库部。库部还没有来得及推脱,金人已经到城下。
北宋*员众多,其实有许多*员愿意做事,但由于制度制约,许多人闲着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幕幕荒谬场景出现。其中有人痛心疾首,有人只是以看热闹心态调侃着这架笨拙官僚机器。比如,著作郎胡处晦就干脆写首长诗嘲讽这种乱象,引得人们纷纷传唱:[49]
天边客子未归来,玉关九门何窄塞。大臣裂地过沙场,铁骑凭河又驰突。官呼点兵催上门,居民衮衮闾巷奔。请和讳战坐受缚,乌用仓促徒纷纷。黄河千八百里,沙寒树长险难恃;官军观望敌如烟,筏上胡儿履平地。大臣持禄坐庙堂,小臣血奏交明光;胡儿笑呼弹指,公卿状如鹿与獐。明明大汉亦有臣,谁谓举国空无人。贾生绝口休长恸,用者不才才不用。
十月二十四,斡离不东路大军再次来到。他们原本还会驻扎在去年驻地牟驼冈,但自从他们离开后,皇帝派人掘开汴河,将牟驼冈四周淹没成烂泥地。金军只好另外寻找地方。正好刘家寺有许多大炮,斡离不把刘家寺当作他指挥中心,将大炮尽数占有,并掉转炮口,对准城内。[50]
斡离不来到时,北宋汴京城防卫到底准备得怎样呢?
种师道接替李纲,他听说太原和真定都已经丢失,建议皇帝经过西京到长安去避难,被拒绝后,他向位于邓州南道总管,以及位于长安陕西制置司发出勤王令,让他们尽快赶到汴京。
但种师道随后就死。之后,主张和平唐恪、耿南仲、聂昌等人认为,既然要议和,就必须表现出诚意,如果军队太多,只会激怒金人。再说,如果几十万军队都跑到首都,到底怎供养他们都是大问题。当时,军队哗变已经屡见不鲜,比如滑州本来是个坚固城市,连金人都选择暂时避开,却因为哗变,守将被杀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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