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纪作品阅读得多吗?
王安忆:不多,好像在那个少年时代形成个阅读基础,像个堡垒样,对后来东西有点排斥,好像有种抵抗力,挺奇怪。
张新颖:觉得这点你和别人有点不太样。读西方作品当然很晚,八十年代中期上大学,那个时候呢就自己订份《外国文艺》,订份《世界文学》,订很长时间。后来知道,那个时候作家,你们这个年龄作家,很多人都在看这两个杂志,能够从他们作品里面看到非常清楚影子。不是个别作家,比较普遍。但你好像不是。
王安忆:就觉得二十世纪作家或者说现代派作家,他告诉人们都是方法,就像教科书样。余华曾经写过篇非常短小文章,在个外国文学期刊上,他就讲到卡夫卡和托尔斯泰,他说托尔斯泰好像是个银行,也就是说他可以是取之不尽,可以再生,不断不断地在繁生,而卡夫卡就只是笔贷款。他说得很好,很同意他看法。觉得二十世纪东西大多就是方法,教给你很多方法,古典作家他给你是教养,是整个教养,所以现在很怕别人分析作品,拿出十八般武艺来解构,好作品不能分析,真就是不能分析些东西。其实读书就是教养培养,教养还是得从小培养起,你大以后水都泼不进。现在这代作家吧,真还是比较缺教养,这也是有时候后劲不足个原因。学来方法很快就用完,而且你看到进来个方法会有那多人用,哗,都挥霍掉,再进来,再挥霍掉,挥霍得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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