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蓬勃向上,你不能想象这快就走到末梢上去,速度之迅速你真不能想象。好像插队落户生活有种较为恒定性质,那时情形今天依然能够想象。八十年代时候那有活力,怎到今天下子就结束。
张新颖:那到后来你们这拨人,就是比你大这些人,他们
得不是非要跟他,后来也巧,写少儿文学金近,他是个老头,特别善良,打电话来跟说:安忆啊,你妈妈托过,叫好好照应你,现在你们那边都开始分学生,你到这来吧。就和老师讲金近老师要去,而且觉得金近老师那边更加搭界点儿,孟伟哉那里不熟,人又多,老师后来说好好好。因为很不均匀嘛,所以你要去就去。
张新颖:原来还有这样事情。
王安忆:去也蛮开心,大概个礼拜两个礼拜去他家次,听他谈。他也谈不出什来,东扯西扯。当时就三个人,个,个郭玉道,个比小男孩子叫瞿小伟,现在好像也不写东西。挺正规,老师总想让们学到东西,有收获。
张新颖:这个和“w.g”以后人们办任何事情都当回事来做气氛有关。
王安忆:而且挺不容易。首先从单位里请假请出来已经是很大件事情,然后那长时间,当时半年是蛮长时间。反正那半年在北京觉得过得挺好,当然生活是蛮艰苦,们去时候北京还分米票和面票,十斤粮票里面四斤是米,其他都是吃馒头。那段生活对来讲,是写作很好起点,和他们在起,会把自己和他们放在起考虑问题,觉得这是很重要。们年轻时候都很骄傲,把头回过去可以说这个写得不好,那个写得不好,可是你真和他们在起时候心情不是这样,因为他们毕竟是在享受成功人。你和他们在起话,会发现他们眼界很开阔,在他眼里你什都不是,反正挺崇敬他们,挺崇拜他们。
张新颖:没想到那时候你是这样。
王安忆:北京挺有这种圈子,们在讲习所时候,他们男生打篮球,篮球比赛时候就会有很多作家来捧场,其中就有北岛。们上课时候,外面人会来旁听,像史铁生就来听课,那是第次见到史铁生。还有肖复兴,当时在中央戏剧学院,也过来听课。那时候可以接触到很多精英。那个时代回想起来真是好,觉得是正当竞争,非常健康,健康向上,就是想文学,而且是很正面地想,心怀虔诚,即便是要质疑和推翻,首先是承认态度。
张新颖:文学不但有种凝聚力,它还有种激发力量,把人身上好东西都激发出来。
王安忆:挺崇高,这个不用怀疑,肯定是件好事情,肯定都是大家想达到而达不到事情。不像今天们已经把它变成可以讨论东西,们当时觉得是件用不着商量和讨论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像做梦样,也不过二十多年,听起来好像很长。但是插队落户好像更远,已经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倒觉得并不遥远,因为插队落户那种生活消沉和暧昧在现实生活中还有。八十年代就没有,好像显得不真实。
张新颖:整个八十年代那种蓬勃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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