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就不写,这和时代变化有关系吗?应该说他们辉煌时期是在八十年代前期,就是九八五年以前。
王安忆:对,至少怎苟延残喘也坚持到九十年代。
张新颖:当然可以坚持,但是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注意力就不在他们身上。
王安忆:对,软弱。同时另拨起来,譬如像韩少功,这些没有在讲习所活跃起来。这帮在讲习所人,多是在所谓“伤痕文学”背景下出来,同时也是从第、二届全国小说奖背景下出来,你可以看他们出来成名作。就是说这帮子人肯定不是韩少功、张承志他们帮,他们背景还要宽广些,“伤痕文学”背景,这已经决定局限性,其实讲习所同学在八十年代写作,已经有很多人感到苦恼。记得们当时有个同学申跃中,当时年龄已经蛮大,四十多岁,他在“w.g”以前就有个很有名小说好像叫《挂红灯》,们都不晓得,写农村生活很好小说。他写作背景比大家更早个时代,当时能够在《人民文学》上发表小说是很不得事,讲习所时他已经苦恼,他走在大家前面,也苦恼在前面。苦恼什呢?觉得是,总来说所有苦恼就在于什样生活经验可以进入小说。他看《雨,沙沙沙》,他就说:你们捞生活网啊,网眼特别小,怎捞都能捞起来东西;们网眼特别大,都漏掉。这个话说得很对。他说,心里故事大堆,经验大堆,不晓得该写什。该写什是他们最大个问题。铁凝那时候写个送葬小说《丧事》,他说:这样事看得太多,从来没想到这也可以写成个小说。所以他们这代人其实蛮苦,他们写作背景成长背景对小说理解很狭隘,始终要个意义,小说定要有个意义,这个意义定要是先进性,或者是合乎时代声音。其实和现在小孩子写作很像,现在是要现代性。所以他就不大能理解写《雨,沙沙沙》和铁凝《丧事》,这种故事能成立为小说吗?他很怀疑。他这种苦恼直延续到以后,似乎后来也没什创作,生活上听说也不幸福,这个同学印象很深刻。贾大山是个非常聪明人,感觉到他其实从来没有碰到这种问题,但是他后来写得依然很少,不知道是什阻碍他写,并且后来又信佛,又去做教育,老是觉得他想东西很复杂,但没有和他深谈基础。心里始终在怀疑他是否对文学没有信心,不是他怀疑自己才华,而是觉得这东西无用,他也是来自农村嘛,经历很多,可能在想这有什意义呢?后来生肺癌去世。这个人老是觉得有点成仙成道,因为他在班里面特别像个智士,他有次发言非常轰动,当时社会上很流行意识流嘛,他就很讽刺地说也写个意识流小说,把当时社会上所有所谓意识流手法都用到他小说里去,非常可笑滑稽,所以他对这种写作方式改变是不同意,他是坚持那种经典写作,而且认为他是能坚持。但是为什写得那少,而且最后几乎就不写,这始终是个谜。有时候和他们这些底层来作家在起,包括后来路遥、邹志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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