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莎士比亚》,作者对译文稍做改动)
总之,最难写段,伯吉斯把笔交还给比自己更好诗人,这是何等聪明判断,让人想到电影《四个婚礼和个葬礼》,表现最好是葬礼上奥登那首诗。另外,四段引文之间,伯吉斯只添这样两句叙事:“艾文河上天鹅,制服上戴着宫内大臣天鹅标记
文学家传记里“性”永远是大事),诸君也不要深究概括暗示此书评人是怎样读者。但最重大问题依然是们为什又要读本莎翁传记?莎剧第回出版时,本·琼生在前言里就告诫们:“不要看他肖像,看他作品。”三十八个剧本威风凛凛又语重心长立在那里,难道你也像样,懂得拿本时新莎学书上地铁,是告诉车友“莎剧已经读烂,要不点段给你背背”?
这时们要提醒自己,是个多出色小说家。他是那种有莎士比亚喷薄量落笔狂,但依然讲究炼字锻词,每个句子都经得起回顾。《发条橙》(AClockworkOrange)大概还是有意思,但读还不能确定那个意思是什,总觉得是被时代氛围催生下意识文字游戏;但《点不像太阳》已经列入“西方正典”不说,他文学成就可以在“安德比(Enderby)系列”和《尘世权力》(EarthlyPowers)中领略。莎翁十四行中所谓“渴望此人之眼界,彼人之匠心”,《尘世权力》里都有,克里斯托弗·希钦斯甚至称这本书是二十世纪最被低估小说。
所以,读《莎士比亚》,是看个才华盖世小说家怎样愉快地想象另个他所挚爱作家人生,是看作者在个不太成立“又被无以计数地尝试过”(伯吉斯本书开场语)题目下,怎样微妙地制造差异和乐趣。其中最明显是小说家对叙述弧度把握—世上所有话都供他驱驰,而且他知道故事到什分儿上该用上哪句。
比如克里斯托弗·马洛出场,介绍些他经历之后,重起段,要夸他写得好。这种好是从古至今写得最好人也赞叹“他怎写这好”“好”,但此处又不能长篇大论,伯吉斯只给句话:“这些作品语言具有管弦乐般音域,而且他还把古典文学素材巧妙地化为风、火和水晶,而这些素材在只有学问没有诗才韵文作者手中,无非堆尘土而已。”这句话未必是文学批评史上最好句子,但无论是节奏、轻重、想象空间,还是修辞和对象互为映衬,都无可挑剔。
写莎士比亚,这个弧线上最哀恸浓烈那个点,是丧子。伯吉斯是从这样句话转入此话题:“但(《约翰王》)无疑是莎士比亚成熟时期最差出戏,尽管诗句优美,人物却苍白无力。”这个可以展现笔下任何人物、任何情绪小说家突然不说话,他只抄《约翰王》中四个人物和死亡相关四段言语,最后段是:
最哀伤莫过于康斯丹丝在自己儿子亚瑟将死时说话:
“孩子房间空,悲伤将它填满,躺在他床里,随到东到西,
做出可爱表情,重复着他话,
让想起他举手投足种种美好,
用他体态撑起他空荡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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