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人
莎拉·康斯坦汀
夜晚刚过11点,们从维特罗斯超市出发。莎拉去巴勒姆附近捡垃圾时候,总是随身带着工具——通常来说是根金属棒和卷耐用橙色垃圾袋。这些垃圾袋能把她拣出来散装胡萝卜、偶尔会找到卷心菜和时不时会从凹陷包装袋里漏出来提拉米苏都装在起。在巴勒姆维特罗斯超市,金属棒尤其有用。
跟她起走在漆黑片巴勒姆街道上,她边走边继续说着关于她人生连串故事。波波倾诉如同小溪般流过,其中激流却难以捕捉。她42岁。她次次地提及自己年龄,有时候会讲到她最近在跟红斑狼疮斗争过程中,不小心拉伸过度,把骨头弄折。有时候,她提及42岁,是为说明自己在这个年纪再也不能整晚跳舞,或者说她头发可以怎样,不能怎样。她头发就像堆蘑菇,卷曲在前额之上。“这盘着可稳。”她边拍打着头,边说。她做这个动作时,就如同在舞池跳舞样。们走着,她居然背诵起莎士比亚《亨利五世》里面著名圣克里斯平纪念日演讲部分,她演出版本,可是比亨利五世本人讲还要大声。她就着演讲中重点词,把金属棒当作球拍样挥舞着,增添效果。这演讲在巴勒姆房子之间回响。快到巴勒姆主街时,她声音软下来,又把演讲从头开始背诵,然后快速、轻轻地过马路。
今晚,她不需要用到那根金属棒。没用多少工夫,她就接近垃圾桶。莎拉手展开橙色垃圾袋,手拿着她手电筒,撕开塑料袋,扔开空包装,继续翻找。突然,她快乐地尖叫起来——原来她在堆破烂中间,找到包核桃牛奶巧克力卷。
克拉珀姆南地铁站对面曾经是家医院,现在那里变成公寓。那家医院是南伦敦妇女医院,是在那里出生。就在最高那层楼,从左数第三个窗户房间里。问过母亲次。想她只是随便指个房间,目是让赶紧闭嘴。在罗西特路长大,那是片相当脏乱地方。邻居家是妓院——黑人女人服务黑人男人,他们老是在窗沿上用大扬声器播放雷鬼音乐。那时候,总有个女人穿着白色比基尼站在门里。有时候会去看她。“嘿,”她说,“小白。别在这里晃荡,回家去吧,小白。”那个区域完全是红灯区,贝德福德山就在后面,到处都是招徕生意姑娘。现在森宝利超市停车场曾经是片废弃大楼。位于栗树林那个学校曾经堆满战后残垣断瓦。这里有很多轰炸形成废墟,真是又乱又脏。有很多醉汉——许多人经历战争摧残,回到这里之后天天酗酒度日。许多有创伤后遗症人在此流连,到处乱糟糟,散落着残垣断瓦,又被许多铁路轨道分割得七零八落。记得到处都是腐烂破碎东西。
母亲完全是个疯子。她老是把包包正在腐烂垃圾堆到天花板那高。太可怕。父亲就像个野蛮人。“二战”期间,他在希腊当过土匪,属于某个党派,喜欢杀德国人,把他们武器夺过来。他看起来像是来自意大利西部墨西哥土匪:大胡子、因充血而鼓胀圆睁眼睛、重重眼袋,总是抽烟。深褐色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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