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战争(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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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查问有没有来信,偷偷地去庙里,在各种神像前面烧香许愿,为祈求平安。而父亲,方面因为对忧虑,方面加上家里人多杂乱,于是,他彻夜不眠,夜夜起床,独自到后院空地上,盯着夜寒通宵散步。在持续个多月里,他在那阴冷后院散步三十来个夜晚。三十来个漫长夜晚,后院潮润虚土被他踩得平平实实,要逢春待发草芽,又完全被他踩回到地里去。终于,那缠绕父亲多年、好不容易有些轻愈哮喘病,在当兵走后两个月,它再次复发,而且愈发地严重起来。没有想到,父亲这次病复,会种下那样不可再治祸根,会成为他在六年后故逝直接原因。如果不是亲历,将永远不会体会到,会给平常百姓投下那巨大沉重暗影;不会体会到,个有儿子参军父亲,会对与儿子有那样敏感和忧虑。当父亲因此故逝之后,在二十余年间,无数、无数次地设想、幻化父亲独自在夜深人静之时,走动在那有三棵桐树、棵椿树家后院,夜是那样寒凉,天空星月是那样稀薄,为不惊动他人,他慢动脚步肯定要轻起缓放。那时候他面对脚下千年平和土地会说些什呢?土地于他,又会有什感慨和思忖?已经盼冬、春天蓄意待发草芽,又要与父亲和因逃离土地而撞上说些什呢?二月间,桐树没有吐绿,可喇叭似粉淡红花,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绽放,在沉寂天空,花开浅红声响,是不是个不识几字父亲、纯粹农民对深夜絮说心里呢喃?不消说,父亲在那寒冷夜里,走得累,走得久,气管病症使他需要停下来歇息会儿,于是,他就静静立下,望着浩瀚天空,希冀从寂静中捕捉到毫无可能南线枪声,捕捉到点儿豫东那座他儿子所在军营在期间颤动。那时候,他想呢?他深层思考,哪怕是些最简单疑问,又是些什呢?不消说,母亲睡醒之后,看床上无人,会去后院找他。许多时候,母亲也会同他起在那狭小空院里走来走去;或者,母亲站在边,望着父亲走动,望着父亲在仰望着浩大无言天空,这时候,这对多难夫妻,双亲双老,他们会有问没答地谈些什呢?关于,关于他们儿子,关于他们眼中人生、命运,及人生在世最基本生存,还有生老病死和他们儿女婚姻,哪些是他们最深层、最直接,也最为简单思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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