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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幽灵(6 / 8)

虔诚程度都不样,但即使是在不那循规蹈矩家庭中,死者在家庭生活中也直占有席之地。大多数时候,他们有点像家中老人家,耳朵有点背,脾气有点古怪却又令人敬爱,虽然不在家庭中占据中心位置,但在重要场合,却又总需要他们参与。年轻人通过重要考试、找到工作或结下好姻缘时候,都要跪在佛坛前报告喜讯。再比如,无论在重要官司中胜诉还是败诉,人们也要以相同方式与祖先分享。

当悲痛刻骨铭心时,死者存在意义更加重要。当前往拜访在海啸中失去孩子家庭,与主人喝茶闲聊大约半小时后,后者通常就会问是否愿意去“看看”他们死去儿女,这已成为种惯例。会被带到个神龛前,前面摆放着带框相片、玩具、孩子生前喜欢饮料和零食、书信、画作和学校作业本。位母亲还特别定制孩子合成照片,照片中,穿着高中校服儿子——在海啸中丧生时他还是个小学生——脸上挂着骄傲笑容,另个18岁少女则身着本该在20岁成人礼上穿和服。还有位母亲用化妆品和美甲指甲壳装饰祭坛,如果她女儿活到十几岁,就能用上这些东西。他们每天早晨都要跟死去孩子说话,哭着表达对孩子爱和歉意,自然得就像在跟孩子打长途电话。

海啸给这种信奉祖先崇拜宗教造成极大破坏。

海水不仅冲走墙壁、屋顶和人,还卷走家庭祭坛、牌位和全家福。墓地拱顶被巨浪掀开,死者尸骨被冲得七零八落。庙宇被冲毁,记录着数代祖先名字谱册也没能幸免。“牌位重要性不言而喻,”金田位僧侣朋友谷山洋三对说,“如果有火灾或地震,很多人最先抢救是牌位,而不是钱或文件。觉得,些人是因为回家取牌位才不幸遇难。那也是生命,是祖先生命,这就像是挽救你已故父亲生命般。”

当人们满怀愤怒或痛苦地死于非命或早逝,就很可能变成饿鬼(gaki)——“饥饿鬼魂”,他们在人世和阴间游荡,散布诅咒和怨念。人们通过举行仪式来安抚这些不幸灵魂,但是这场灾难过后,几乎没有家庭能举行这样仪式。不仅如此,还有在海啸中失去所有在世亲人那些祖先。他们死后幸福全靠活着家人敬畏,而这切都被永远地剥夺,再也无法挽回:他们就像孤儿样无依无靠。

任何地方海啸都会破坏财物,夺去生命,但在日本,它们造成第三种伤害,这种对死者无形伤害是独无二夕之间,无数生命由生到死,另些数不清“生命”则在往生世界失去依靠。如何能顾得所有人周全?谁来兑现生者与死者之间契约?这种情况下,怎会没有成群孤魂野鬼出现呢?

海啸发生后夏天,平塚直美开始与死去女儿小晴聊天。与大多数认识人不同,她开始其实犹豫不决。日本东北地区人笃信萨满教和巫师各种超能力,很多失去亲人人都转而向这些巫师求助。直美对于这种超能力直心存疑虑,尤其在媒体相关报道中,原本充满悲剧色彩行为,却透出丝诡异娱乐效果。杂志上篇文章尤其令她反感,文章称些青少年相互怂勇着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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