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毛糙而明亮柔光。慢慢到下午三四点,光线逐渐黯淡,只留下冬日苍灰空气,蜡梅树上小灯盏也渐次熄灭,又恢复到平常样子。只有花树下棵南天竹,尖尖复叶间伸垂出几枝小圆果子,仍是光耀沉定朱红。
文科楼前也有几丛大蜡梅,也和桂树相间种着,两边成排。最右边棵是普通“狗蝇梅”,花瓣尖尖,外层黄色,内层紫红。这棵蜡梅树年年也开得很早,叶子还没有落,花就已经开始开,遮在满树黄叶里,自然谈不上什风致,花也比般蜡梅要小。可是也很喜欢这棵蜡梅树,叶子落净以后,密密麻麻树好看。其余就都是素心蜡梅,香气要更浓烈些。文科楼照理是“们楼”,们研究室在二楼,却懒,也是害怕认识师门里不熟悉前辈,除却偶尔去七楼系图借书,平常很少来这里。真正与文科楼变得熟悉是在研三,准备考博和写毕业论文日子。配研究室钥匙,开始将这里当作每日据点。那年冬天多雨雪,因为冷,中午和晚上们常常结伴去外面吃山西刀削面或桂林米粉。雨后天气十分清冷,水泥路面和落光叶子树干都被雨水染成黑色。山西面馆里瓦罐面十分好吃,们要素,价格较廉,底下垫着海带丝、黄豆芽,中间是削得薄薄刀削面,炖得滚烫,上面再盖只煎熟鸡蛋,热气腾腾地端到人面前。这罐面们几乎天天吃,也吃不厌。桂林米粉店里有切成丁腌萝卜,装在柜台前盆里,随食客自行取用。们每人舀小小盏,萝卜酸脆,他们谁也没有爱吃,最后往往是个人吃两盏。
那时离考博已只有个多月时间,而仍是贯懒惰,迟迟未曾看书。到这时,不要说几门专业课,单是英语,就足以使跌绊,因此心里满是忧惧。人却好像没有法子,像梦里逃跑人,满心焦灼地对自己大喊“快跑啊”,却怎也动弹不得。就这样每天按部就班地背两个单元单词,花去大半天时间,再看点专业书,慢腾腾在纸上抄点笔记。蜡梅在楼前开着,伸到研究室窗外,心里贪爱,拜托研究室里个子最高胖大男生代为折得枝,养在酒瓶里,清香袭面。面看书,面心里仍是忧惧,唯有默默祈祷:文科楼前温柔蜡梅啊,但愿这遭还来得及。
而夜里还是免不失眠,在三床薄棉被裹成被筒里,睡前电热毯产生热气已逐渐变淡,只有灌热水袋还热。把脚板心贴在那温热块,就这样默默地、近于忍耐地躺着,等着杳渺无踪睡意什时候大驾光临。有时夜里下起雨,打在窗外雨篷上,连续而丰沛,不像冬天雨声音。诸念纷乱,实在耐不住时,起来打开台灯,坐在床上看会书。雨慢慢成雪,早晨起来,校园里桂花树和棕榈树,还有叶子厚硬广玉兰树,都积薄薄层白。唯有停在校园里汽车上积雪格外厚,很久都没有人动,们在清早或夜里经过,总忍不住想在上面写些什。正在复习人,写都是书上才见到句子,“怪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黛眉曾把春衫印”。有回写“落花人独立”,夜里睡不着,想起来如果写句“当年拚却醉颜红”,大概也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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