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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记(4 / 27)

场丰富以外,这里菜价往往都比菜场便宜,后来们就更经常在这里买菜。买完菜回到房里,经过大杨树下那排简易平房,总能看见几个人在树下打麻将。这几户人家看起来像是熟人或是大家子起租平房,每天看见他们,都是在打麻将,或者是吃饭。夏天晚上常常吃馒头,或炸酱面,男人每人手上根剥净大葱。个还不会走路小孩,有时候吃饭他们就把小孩放在旁边摇窝里,里面放只收音机,给他放佛音《大悲咒》,小孩子竟也就乖乖躺着,没有点声音。

吃过饭以后,女人们打麻将,在杨树下支张桌子,下雨天扯片雨篷继续打。杨树对面只路灯,晚上昏黄灯光从很高地方薄薄洒下来,她们就借着这路灯光打。男人在旁边另起桌,他们般是打扑克。有时们去路灯下大垃圾桶里扔东西,如果扔是矿泉水瓶、报纸或纸盒子,转身,旁边闲站着看牌女人就会走过去把它们捡走,锁进侧边个小屋子里。每隔段时间,小屋子里就会收出好多东西,称给收垃圾,破破烂烂堆在地上,要数好会。有几件好几年没有穿旧衣服,转头就被其中个女人拎回去。晚上就看见棉袄挂在他们扯起绳子上,通风晾气,心里感到非常奇怪。要知道,个头很小,那棉袄看起来断不是她们能穿上。那以后,每当不想给她们看见就只能趁她们不在时候偷偷跑出来,赶紧把东西扔掉,再飞快地跑回去。除此之外,还是很喜欢看见她们在那里,像是生活里某种笃定不变存在,给人以安心。

春天来临以后,麦子终于试着拨通贴在热水器边上厂家维修电话。没想到这样个没有听说过牌子老热水器竟然真有售后服务,于是第二天便有人来修。在花两百块之后,热水久违地来。困扰们整个冬天事情,最后竟然如此轻易地解决。这样事,在后来生活里,还发生过好几次,提醒们性格里深固弱点,然而每次过后,也不过是可能推着人稍稍往前进点罢。六月将近,雨水降临,是年中唯多雨季节,逢到下大雨时候,在楼阴阴房间里,可以听见雨声蓊郁,使人想起南方。然而渐渐还是想离开这里,离开石灰剥落墙角与屋顶,离开斑驳漆黑厕所、藏污纳垢厨房。渴望私人自由空间,不愿再与人合租,虽然们相互间很少说话,准备去厨房或卫生间之前,都要先听听对方动静,以免在同时间去做同样事情尴尬。对隔壁女孩解,不过是每天早晨她都要烧壶热水倒在盆里,然后双手扶盆,把脸深深埋进去,让滚热水汽熏开毛孔,再用爽肤水噼里啪啦拍十几分钟,以期改善脸上层出不穷痘粒。

女孩男朋友是在冬天时来个可与之匹敌胖子,起初偶尔住两天,过大半个月,便稳定住下来。隔壁房间里原本很少打开电视,开始每天长久地响起来,因为很久不做饭而发霉菜板,也洗洗用起来。大约正是甜蜜时节,他们每说话之前,相互间总要冠以“亲爱老公”“亲爱老婆”开头,却又不关门,只在门上搭半截布帘子,在寂寂冬天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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