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母亲或父亲,走笔最后,作者现身,诉说自己与母亲故事。然而,作者其实早已现身,早已穿梭在字字句句之间,嵌入每则故事场景之中,渗透到每个孩子呼吸与换气间隙。
书中每个孩子,无论他们在世俗认定中是成功或失败,他们生命,都烙印着奋战过后伤痕。人生本来就是场战斗,他们奋战对象却都是至亲,特别是母亲。
这些故事里母亲,形象各异,却都是以爱为名刽子手。眼镜仔母亲把他照顾得很好,但成绩旦不如她意,就狂乱施加,bao力;陈小乖母亲自私冷漠,将孩子视为生命负担,不愿回应他对母爱渴求;若娃母亲紧迫盯人,爱照顾成为无法抛弃沉重负荷;巧艺母亲疲惫苍老,只为拼着命让女儿念私校;茉莉母亲强势严厉,总是对女儿下指导棋;纪小弟母亲以自己规划目标和节奏,逼迫他照章学习;汉伟母亲保护过度,强势介入孩子学习与生命场域;高才生母亲以否定代替赞美,逼迫女儿更上层楼。
每位母亲都用力过度,为孩子规划人生棋局,检视他们落子方位与下棋节奏,母亲意志,嵌入孩子每颗棋子之中,让他们沉甸甸难以举棋。书中孩子,因而都有着哀伤灵魂。眼镜仔在,bao力下总是畏怯,他像个无声游魂。陈小乖更是让人不舍,他聪明、有序、理性、求知欲高、学习能力强、很会打理自己,然而,所有这些,都只是他换取母爱路径,是他以高度意志力勉力维持恐怖平衡。因为母亲冷漠与疏离,他内心有个秘密、个破洞、个随时会引爆X档案。最后,企求不到母爱眷顾,他终于选择放弃自身,他说:“没有家,这就是事实。”
若娃与陈小乖相同,都是既伤痛又温柔孩子。陈小乖以张狂武装自己,其实默默收纳痛感,温柔守望母亲;而若娃则认识到,认定女儿有“多动症”,照顾生病女儿,是母亲唯生命意义。因此,她宁可伪装生病,配合演出,为守护母亲生命价值,“不能没有ADHD”。
汉伟故事,更让低回不已。故事妈妈、导护妈妈、爱心妈妈,是小学常见校园风景,母亲在教学场域热情投入,仿佛燃烧星星,照亮每个小朋友。然而,剧本并非经常如此。有个“好母亲”,确实曾让汉伟感到骄傲,但时间并不长,“好母亲”变成魔怪,介入他与同侪之间,母亲炽热爱,让汉伟沾染难以闻问气息,成为友情绝缘体,被世界放逐,终而自放逐,“随便你”“都可以”成他口头禅与人生注解。
这些母亲,甚至都不知何时丢失自己孩子。然而,晓乐并非意在建构“妖魔化”母亲形象,她以个介入者温柔眼睛,穿透这些母亲生命底蕴,悲悯她们身上来自父权家庭长年未愈伤痕,有甚至还身处“伤痛进行时”之中。这些母亲,多数也曾经历各种轻视、疏忽、离弃、,bao力、威迫,背负着这些伤痛,她们又被赋予看守孩子、教养孩子、决定孩子未来所有责任。书中许多母亲,总是担心着,如果没把孩子成绩提高、选项变好、未来点亮,会让自己陷入被丈夫谴责、冷,bao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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