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已经
“上上星期,学校要抽验作业,抽到座号,但忘记带数学作业。趁午餐时候,偷偷搭出租车回家拿。到家时,看到爸爸还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放着瓶高粱酒。爸爸看到,也吓跳,他说,他人不舒服,所以请假在家休息。”
巧艺吸吸鼻子,说下去:“要出门时,爸又把喊住,要答应他,不可以把看到事情告诉妈妈。觉得有些奇怪,但爸爸既然说他只是生病,就姑且当作他是生病好。直到刚才,回家经过管理室,管理员伯伯问,爸爸最近还好吗?车子停在地下室很久。问伯伯,爸爸没有去上班吗?伯伯说应该没有,爸爸这阵子到下午才出门,身上虽然穿着衬衫,可是手上没有提公文包。”
“你跟妈妈说吗?”
“没有。哪敢。”巧艺眼泪终于掉下来,“叫伯伯先不要跟妈妈提这件事,妈妈要处理事情够多……姐姐,是不是不应该读私校,快要把家里经济拖垮……”
“你先不要想这些有没。”急急地打断巧艺,怕她无止境地悲观下去。
整天在那里胡思乱想,长期下来,巧艺也不愿把自己事情跟她爸说。至于,她内心多少有些埋怨,这次也不太想跟谈。老师,你可能有印象,这孩子近日有没有跟你说些什?晚点要回娘家,最近娘家也忙,回台北,也是把很多事丢给父母做。巧艺事再没有头绪,也只能悬着颗心去搭车。”
在她脸上,读到跟巧艺父亲十分相似情绪:疲倦。
这也是张饱经风霜脸。根据巧艺说法,她父亲今年四十六岁,母亲小父亲四岁,换句话说,眼前这位女性,也不过四十出头,却已顶着头枯黄干燥发丝,皮肤很明显地缺乏水分与弹性,些白斑错落在她颧骨上,不晓得是天生,还是因为忙于工作而无暇做好防晒。她低头时,几绺花白发丝就穿出来,垂落在她额际,使她看起来足足比实际年龄大十岁有余。巧艺妈妈双手用力搓揉着泛红指节。
在那刻,想起那个画面。巧艺父亲也时常把手放在后脑勺上,指尖深陷进发梢,仿佛又能听见指甲刮在头皮上声音。
知道发生什事。
然而,她做不到。
对于自己就读私校事,巧艺罪恶感越来越深。她歆羡同学心态更严重,不仅歆羡同学家境富裕,更歆羡他们无忧无虑。
终于,她承受不这多罪恶感,母亲则成她情绪出口。
此时,巧艺母亲双目微湿地看着。
她正在期盼,期盼能让切混沌拨云见日。巧艺不会说,若也保持沉默,她就得带着遗憾返回娘家。
几个星期前,巧艺态度开始变得很古怪,说起话来意兴阑珊,不如以往精神。问她发生什事。她只是“唉”几声,挥挥手要别过问,继续上课。
她反常持续三四堂课,作业没写情况也渐趋严重。
有天,才刚踏进巧艺家,她看到,泪水就迅速在眼眶中累积。
“姐姐,怀疑爸他……快要失业。”
“你怎会有这样想法?”把包放下,立即走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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