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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帕梅拉(3 / 7)

“三不管地带”,既不是完全中国化,也没有完全西化,尽管从法律意义上讲,它管辖权属于北平警方。

廉价酒吧、妓院、夜总会、赌场和鸦片窟搬进这片真空地带,大多数由无国籍白俄或朝鲜人经营。后者后台是日本人,其人数也有日渐增长趋势。这里实际上是法外之地,已成为北平底层外侨乐园。使馆区傲慢*员们对眼皮底下罪恶视而不见,而北平巡警只在向形形色色犯罪分子收取“礼金”时才会出现。

到1930年代时,旧日蒙古市集部分已并入这个现在大家通常叫它“恶土”地区。除底层中外居民外,它还吸引好奇访客,也笑迎守卫附近公使馆美国海军陆战队以及英法意等国士兵。这处罪恶渊薮可以满足所有需求,无论它们有多奇怪或堕落。

人们用原木或廉价砖头匆匆搭建房屋,并在里面抹上厚厚灰泥,好让它们看上去更结实些。就这样,“恶土”仓促成形,让人感到朝不保夕。低等公寓聚集在边缘地带,里面被隔成许多小间以供出租,为隐蔽犯罪或皮肉生意提供场所。赤贫者居住廉价小旅馆里有劣等酒和烈酒出售。这里也是北平外侨中弃儿容身之处。这些男女背井离乡,尽可能地远离祖国,以逃避某些多半不可告人东西。街头游荡着中国乞丐,他们满身脓疮,缺胳膊少腿,双眼混浊,颈部甲状腺高高肿起。穷困潦倒白俄留着凌乱胡子,穿着磨破沙皇时代制服,漫无目地在此徘徊。“恶土”里皮肉交易繁荣;走投无路穷人沉湎于d品和滥交,它们夺去许多人生命。

“恶土”北部边界是苏州胡同。白天这里是繁忙菜市场,聚集肉贩、蜜饯商贩和果蔬摊子;晚上这里则成为街头大排档天下,跑腿人把外卖送到附近酒吧和妓院。船板胡同是“恶土”中心,其蜿蜒街道两侧布满偷工减料建筑物、腐臭潮湿短租公寓和通宵营业餐厅(鸡头们在这里与他们手下姑娘见面)。那些因年老色衰或吸d太多而无法在妓院里工作妓女在街上走来走去,招揽恩客。如果哪处低等娱乐场所门外挑起红灯笼或是站着大块头门卫,就说明这处酒吧会营业到很晚,且里面有俗气卡巴莱歌舞表演;或者表明这处妓院受到保护,由位可怕鸨母坐镇,而她会满足客人任何要求——白人女孩、中国女孩、中国男孩将任君采撷。欧林比亚[31]卡巴莱歌舞厅备受欢迎,就像白俄经营高加索酒吧(Kavkaz)和朝鲜人经营白宫舞厅(WhitePalaceBallroon)样。

后沟胡同从船板胡同中点穿过,延伸至鞑靼城墙。这段直延伸到鞑靼城和狐狸塔城墙,形成“恶土”南部天然边界。街头小贩们在后沟胡同兜售鸦片、海洛因和注射d品工具,还有印有中国少男少女和“白俄卡罗尔·隆巴德”[32]劣制小卡片。

中国内地会[33]教堂是“美德”在这里最后块阵地。它位于后沟胡同,信徒寥寥无几,每天倒是都有弃婴被送来。新教传教士们将他们教堂称为“希望之岛”。

外侨中“上层”人士认为“恶土”象征中国人之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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