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季扬娜以她模仿玛琳·黛德丽[14]行头和剧目通杀全场。她声音轻快而抑扬顿挫,犹如小鸟鸣叫。她常常叼着支抽到半香烟,它摇摇欲坠地挂在她唇边。北平观众从未见过这样中欧典雅风度和十足性感。
巡演停留其他城市多在东北和俄国流亡团体聚居地,如天津、寒冷工业城市奉天[15](它靠近朝鲜日占区),以及距苏联国界不远哈尔滨(白俄观众最多中国城市之)。1930年代,俄式娱乐节目十分盛行,吉卜赛爵士乐、俄式三弦琴之音、流亡者思乡哀歌等与百老汇最新歌曲和好莱坞舞蹈剧目混合在起。整块大陆上外国观众和西化亚洲人都渴望看到这些文艺表演,因此剧团巡演路线远至东京、横滨、马尼拉和槟城。
剧团成员过着浪迹天涯生活。他们坐在装满行头卡车里,睡在宿舍厚重床垫上。为防跳蚤,每张床床脚都在煤油罐里浸过。演员们在狭小后台房间里化妆,把油彩涂在脸上;她们从厦门坐轮船去瑞天咸港,在甲板上还要排练新舞。在遥远中国港口,如威海卫、烟台和亚瑟港[16],舒拉·吉拉尔迪歌舞团是造访当地演出团体中最时尚。
在路上漂泊生活确有其妙处。女孩们喜欢新加坡卡巴莱歌舞厅中深夜,那里白人男性带着文雅欧洲口音,把鸦片卷在香烟顶端吸食。在横滨,观众向她们投掷钞票如雨点般落下。缺点也不是没有:在巴达维亚[17],孤独寂寞荷兰咖啡种植园主频繁地求欢示爱,来自吉隆坡不受异性待见英国橡胶种植园主也会笨拙地试探,她们常常不堪其扰。然而,回到北平东城大本营后,她们会睡到很晚才起身,然后与宣称永远爱慕自己男士共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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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季扬娜在16岁时加入歌舞团。舒拉·吉拉尔迪亲自面试她,并给她起艺名“莉莲”。他给她第印象是:个瘦削男人,足似金莲(相当出名外貌特征),齿若编贝。他衣饰总是丝不苟,头发用发油抹得光滑平整。他掌管着歌舞团,但把彩排和编舞工作委托给另个白俄男人。在俄国g,m以前,这个人在家乡经营几家著名卡巴莱歌舞厅。
在塔季扬娜记忆中,舒拉是个和善人,对女孩们十分尊重,从不对她们动手动脚,这在卡巴莱歌舞厅老板间很少见。舒拉在跑马场[18]附近西山有栋房子,出门就可以看到赛道。外国人喜欢在那里饲养矮壮结实蒙古马或举行赛马,中国人则前来下注。有次,因政治局势吃紧,塔季扬娜和其他女孩起暂时离开城区来到此处休整。当她把视线从她正在修剪指甲上移开并抬起头来时,她在这栋房子里看到位绝世佳人,此人身着长裙,从楼梯上款款而下。那就是舒拉,他和“某位大人物”有个约会,所以把自己装扮成这样。多年以后,塔季扬娜已远离北平“恶土”,她向年幼女儿描述当时场面。
这是她第次意识到舒拉那有名雌雄难辨特征。歌舞团里其他女孩对“恶土”掌故更为谙熟,她们取笑她天真烂漫。舒拉是个阴阳人,外国富商和中国军阀都对他极尽追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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