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事。这次西山之行后,塔季扬娜就对以下情景见惯不怪:舒拉穿着如水般流动紫色晨衣亮相,和歌舞团成员闲聊,啜饮因加糖浆而浓稠得粘牙利口酒。
罗马夜总会是舒拉·吉拉尔迪歌舞团定期演出场所之。它属于乌戈·卡普佐(UgoCapuzzo),位定居北平著名意大利医生。这家夜总会恰好坐落在“恶土”之外,风格几乎堪称高雅可敬。这里有时也放映电影。塔季扬娜直很喜欢为这里观众表演,因为他们身份更高,艺术鉴赏力也更好。她觉得自己喜欢这里经理罗伊·朱(RoyTchoo)。他是中英混血儿,只比她大几岁,正在“恶土”商业世界里闯荡。
罗伊父系血统相当优秀:他祖父曾是总理衙门高级*员,总理衙门是清z.府中主管外交事务部门;他姑外祖母闺名朱其慧[19],思想时髦独立,在当时很有名气,与袁世凯z.府财政总长(曾短时间任总理)熊希龄[20]成婚。袁世凯被称为“中国马基雅维利”,曾冒失地于1915年登基称帝,并于不到年后死于肾衰竭,死时年仅56岁。罗伊父亲是位民族主义者,曾于牛津大学学习。在那里,他遇到位英国女子。当时人们鄙夷跨种族婚姻,但她冲破这种社会风气阻挠嫁给他。罗伊生于伦敦。他们家后来离开英国,前往日本,加入孙逸仙医生创立同盟会,支持中国g,m党人起义。
罗伊持英国护照,大家认为他英俊而富有魅力。鉴于其地位和家庭背景有定影响力,他受到不公正待遇可能不像其他欧亚混血儿那样严重。但在当时北平外国人团体中,最不在意血统和种族划分地方就是“恶土”——那里居民自成体,利益至上。无论怎样,塔季扬娜爱上罗伊并在18岁时嫁给他。罗伊是个时髦人物。他骑着摩托车载着塔季扬娜穿梭于“恶土”大街小巷,塔季扬娜则紧搂着他,他们身后是摩托车留下道烟尘。他们骑着摩托车在北平城里无所不至——高至西山,远至跑马场,路引人注目。
在年后1938年,他们有女儿西尔维娅,后来她去三条胡同圣心女修院学校读书。这所学校由玛利亚方济各传教修会经营,学校里同时还有所孤儿院。二十年前,英国外交官倭讷和其妻格拉迪斯·尼娜(GladysNina)从这里收养个被抛弃白俄女婴,给她起名帕梅拉。倭讷家住在使馆区那片享有特权“国中之国”附近,与“恶土”仅有墙之隔。然而,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两地境况都不啻云泥之别。帕梅拉聪明,爱闯祸,喜欢玩乐。在1937年1月个寒冷夜晚,19岁她被残忍杀害,然后被扔在城墙之下。
塔季扬娜和罗伊知道“恶土”能够残酷到何种地步。虽然他们在那里娱乐行当中谋生,并从中受益匪浅,但危险也如影随形。西尔维娅天天长大,她妈妈警告她要同那片地区某些人保持距离——塔季扬娜知道那些人不好惹。她和罗伊搬到这个不道德之地边缘地带,目睹缺乏警力“恶土”上那些放纵过分行径。他们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地区是某些真正邪恶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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