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可以帮记录下吗?”那是博尔赫斯刚刚创作好并背诵下来诗句。他用自己最喜欢节奏韵律个词个词地吟诵出来,说明标点符号使用。他吟诵着新创作诗歌,句接着句,没有分行,每每在最后个词才稍做停顿。之后,他会请记录人再为他朗读遍,两遍,五遍。他对此感到很抱歉,但很快又会请他们再次朗读,仔细听每个词,推敲掂量。不会儿他就会加上行诗,反复推敲后又会再加上行。这些跃然纸上诗句或段落(有时他也会重写散文)是博尔赫斯凭着想象构建,作为读者却很难想象,这刚完成作品竟不是由作家本人第次执笔写就。诗作完成后(散文创作需要许多天),博尔赫斯会拿起那张纸对折好,然后放进自己钱夹或是夹进某本书里。有意思是,他也会用同样方式来放钱。他拿出张纸钞,对折成条,然后夹在他某本藏书中。日后需要买东西时,他就会取出本书,拿出他之前放在里面钱(但不是每次都能找到)。
在家中(以及国家图书馆常年工作办公室里),博尔赫斯很注重生活和工作舒适性,只要是他待过地方,都没有太大变化。每当夜幕降临,穿过他家门口帘幔,眼就能看到他寓所布局。右侧是餐厅,摆放着张铺着花边桌布深色桌子和四把直背椅子;左侧窗户下面摆放着张破旧长沙发和两三把扶手椅。博尔赫斯常坐在长沙发上,就坐在他对面扶手椅上。即便是在开怀大笑时候,他已失明双眼也永远透出哀伤神情。他说话时眼睛会盯着空间中某点,也会趁机环视房间,再次熟悉着他日常生活中物件: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个银质大花瓶和他祖父使用过马黛茶壶;个从他母亲小时候就在使用小写字台;两个已经加固过白色书架,用来摆放百科全书;还有两个深色木制矮书架。墙上挂着幅博尔赫斯妹妹诺拉画描绘“圣母升天”场景画,以及皮拉内西(8)版画,画中展现神秘环形废墟。在左侧是条通向卧室短走廊:间卧室是博尔赫斯母亲,房间里摆满旧照片;另间卧室是他自己,像是位隐士房间。有时,当们晚上准备出门去散步或去对面街角朵拉酒店用晚餐时,耳边就会传来莱昂诺尔女士声音:“乔治,不要忘大衣,你会着凉。”莱昂诺尔女士和大白猫贝波是寓所中两个如幽灵般存在。
不常见到莱昂诺尔女士。通常到寓所时候,她会待在自己卧室里,只有在不时发号施令或者提出建议时候她才会发声。博尔赫斯会称莱昂诺尔“母亲”,而她始终以“乔治”来称呼儿子,这是博尔赫斯来自诺森比亚祖母为他起小名。自幼年起,博尔赫斯就知道自己注定会成为作家,作家这份职业也成为其家族传奇中部分。1909年,博尔赫斯家朋友、街头行吟诗人埃瓦里斯托·卡列戈——也是博尔赫斯早期部随笔集主题,为莱昂诺尔女士之子、十岁博尔赫斯创作几行诗,而当时小博尔赫斯已非常迷恋阅读:
愿你儿子,
令你骄傲孩子,
已在心里
渴盼着赞颂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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