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逃散人群广角镜头。人们躲在阴影处特写镜头。士兵举起来复枪瞄准。更多人惊恐地蹲下身。人群横向镜头,人群正向镜头,接着摄影机开始移动,跟在狂奔人群身旁狂奔。来复枪在人群上方扫射。个母亲带着幼小儿子飞奔,穿着白衬衫儿子脸着地倒下去。母亲继续跑,人群继续跑。穿白衬衫小孩在哭,头上鲜血直流,白衬衫上血迹斑斑。人群还在跑,母亲意识到孩子不在身旁,停下脚步。母亲转过身,寻找她儿子。她痛苦表情特写。穿着被血浸染衬衫男孩晕过去。母亲惊恐地张着嘴,抓着她头发。不省人事男孩近景镜头,无数双腿、更多腿从他身旁跑过。音乐继续激昂。母亲面容恐惧特写。数不清人群继续冲下台阶。只靴子踩到男孩伸出手上。人群冲下台阶近景镜头。有只靴子踩向男孩。鲜血直流男孩身子滚,仰面朝天。母亲恐惧双眼极近特写。她开始向前跑,嘴大张着,手抓着头发。人群继续向下冲。母亲跑到倒下儿子身边。她弯腰把他抱起来。疯狂、猛冲人群广角镜头。母亲抱着孩子上台阶,走向士兵反向镜头。她嘴在动,喊着愤怒话语。密集人群全景镜头。有些人躲在石墙后近景镜头,其中有个女人戴着夹鼻眼镜……
就这样开始,弗格森看着这组镜头呈现,这场屠杀太残酷,他双眼最终噙满泪水。看着个母亲被沙皇士兵开枪射杀,看着另个母亲被杀后和婴儿路滚下台阶,看着戴夹鼻眼镜女人张大嘴哭号,眼镜块镜片碎掉,鲜血从她右眼中喷出来,看着哥萨克士兵拔出他们剑,把婴儿车里孩子劈成碎片,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全是无法忘怀影像,这些影像会让人连着做五十年噩梦——但即便弗格森在看时候有些畏惧,他同时也很兴奋,惊异于如此宏大、复杂组镜头,竟能被记录在胶片上,这几分钟影像释放出能量是如此强悍,几乎将他劈成两半,到电影结束时他觉得筋疲力尽同时亢奋不已,心中令人困惑地混杂着悲伤与喜悦,他怀疑还有没有电影能再让他有这样感受。
排片表上还有部爱森斯坦片子——《十月》,也叫《震撼世界十天》——安迪问弗格森他想不想看,弗格森摇摇头说他已经累得不行,需要喘口气。于是他们走到外面去,可接下来该做什谁也不确定。安迪提议回他公寓坐坐,他可以借给弗格森那本爱森斯坦《电影形态与电影感官》,或许还可以搜刮点儿东西吃,弗格森当天没有别计划,觉得为什不呢?从西107街往阿姆斯特丹大道走路上,神秘安迪·科恩进步透露些他生活细节,首先,他母亲是圣路加医院专业护士,那天上是十二点到八点轮班,所以他们到家时(谢天谢地)她不会在家,其次,他曾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但最终决定去城市学院,因为那里不用交学费,他母亲负担不起送他去哥伦比亚念书费用(不过,知道自己有本事考上常春藤还是挺高兴),第三,他热爱电影,但更热爱书籍,如果切顺遂,他会读个博士,然后去哪儿文学系当个教授,或许就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