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弗莱明钱扔出窗外三十九天之后,弗格森用打字机录完他书稿最后几页。他原以为那刻会体验到各种美妙感受,但他只是在把最后五页纸和复写纸从打字机里抽出来时有阵突如其来喜悦,随后便烟消云散,就连那种据说会直拥有美好感受也样:他证明自己有能力写完本书,是个有始有终人,不是那种意志薄弱伪装者,只会做各种大梦但无法履行承诺,当然,这种人类品质远不止与写作有关,但是差不多过个小时,弗格森除种疲惫悲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而到他在六点半下楼准备和薇薇安、丽莎在晚餐前喝杯时,内心已经完全麻木。
空虚。他坐到沙发上喝下第口红酒时这样想到,就是这个词,就像薇薇安说起她写完自己书之后那种感觉时谈到那种空地方。不是独自站在个没有家具房间里那种意义上空——而是心里被掏空那种空。对,就是这个,就像女人分娩之后被掏空那样掏空。只是对弗格森而言生出来孩子夭折,这个婴儿永远不会改变、长大或学会如何走路,因为你写多久,书就在你肚子里活多久,旦从你身体里出来它们就没用,死。
这会持续多久?他问薇薇安,想知道这只是种暂时性危机,还是全面陷入忧郁症开始,但薇薇安还没来得及回答,兴致勃勃丽莎便插进来说,不太长,阿奇。也就百多年。对吧,薇薇?
倒是有个速效解决法,薇薇安听到百年这几个字后,微笑着说,开始写下本书。
下本?弗格森说。现在已经筋疲力尽,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再读本书。
不过,薇薇安和丽莎还是举杯祝贺弗格森生出他婴孩,虽然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死,她们说,但对她俩来说,还活得好好,简直活蹦乱跳,丽莎继续说道(虽然她页都还没读),如果弗格森答应雇她做保姆,她愿意辞去她法务工作。丽莎幽默感就是这样——荒谬幽默——不过通常还挺好笑,因为她本人很滑稽,引得弗格森笑。接着他联想到丽莎推着婴儿车里死孩子在巴黎闲逛场景,忍不住又笑起来。
第二天上午,弗格森和薇薇安步行去拉斯帕伊大道上邮局——国营PTT(邮件、电报和电话局)在当地分局,这个缩写词用法语念出来是呸忒忒,三个字母从舌头上跳落声音是那样悦耳,弗格森从没厌倦过重复它们。他们走进那座为法兰西共和国公民和所有其他在法国旅行或居住人提供通信服务坚固大厦,把弗格森手稿副本用航空件寄往伦敦。但这封信不是寄给艾奥书局奥布雷·赫尔,而是个名叫诺玛·斯泰尔丝女人,她在薇薇安英国出版社(泰晤士与哈德逊)做高级编辑,碰巧又和她在泰哈年轻同事杰弗里·伯纳姆是朋友,而伯纳姆又碰巧是赫尔密友。这就是薇薇安选择递交书稿方式——通过朋友介入,对方跟她保证说定会立即开始看稿,然后把它转给伯纳姆,再由他转交赫尔。有必要这复杂吗?薇薇安提出这个想法时,弗格森曾问过她,直接给赫尔寄去不是更快更简单吗?
更快,是,薇薇安说,也更简单,但书稿被接受可能性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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