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华贵放开嗓门,人向前冲,却把被流云拽住。华贵扭头转瞧流云,“放开,他又不是主子。”
流云抬起下巴,示意华贵看仔细。
华贵脱开流云手,看华容脚,
这声,叫得实在是——太迟。
韩朗再见华容,昏迷青葱平躺在床上,看着倒挺安详。他捏捏华容凉凉鼻尖,“真笨,就算招出是,他又能把怎样?”
这回青葱不争气,居然没醒。韩朗也不再弄他,走到床尾,伸手将薄被撩起,见双脚已经包扎妥当,白条结实包着两条小腿,葱二白。
韩朗皱眉,抽出防身刀,割开白布,动作勉强可以称上轻手轻脚。
拉开布条,里面粉色肉馅马上呈现在他眼前,粉肉没沾上丝人皮,也没有滴血,没半分血淋淋感觉。比菜市场没皮死猪蹄胖还干净,唯证明还不是死肉是,小腿肚还能因痛觉,不自觉地微微抽动。
“该说都已经说完,臣请告退。”
从来对他君臣大礼,韩朗向不够上心;如今真有这层心思,算是第次却也是最后次。
行礼参拜完,韩朗果决地站起身,向外走去,未曾回看眼。
风里烛台残火乱晃,挣扎许久,“哧”地熄灭。
那黑暗好像无边无际,将人心最后光亮都要吞没。
酒可以说彻底让韩朗寒心,他们再也回不到原点。
“那月氏国犯境,你也不管吗?”小皇帝周怀靖猛地再抬头,手语双手颤得厉害,“只要你回来,你官职俸禄可以再升。”
韩朗闻言愣,摇头苦笑,“陛下,韩朗从来就不是什忠义之士。”多少个日月相守,心居然如此遥远。
“可以告诉韩焉,你还活着。”
“不怕死,却不希望来送死。你告诉他,又能如何?”
韩朗呼吸起伏,轻问站边华贵和流云,“你们涂过止血药?”
流云点头。
韩朗摇头,带着懊恼,“这伤可能不能用止血药。”
华贵瞪韩朗,竭力压低嗓门,明显不服,“不用药,见他流血到死吗?好不容易才让血止呢!”
韩朗皱着眉头,横他眼,拿起刀,就在华容小腿上划道口。
皇帝退后,觉得胸口空荡,好像心脏已被韩朗顺手摘去。
恐惧象蛇样冰冷,盘上他心,又升上他咽喉,好像把绝望剑,居然下砍断他喉咙里那把大锁。
有气流在喉管里嘶啸,从受惊吓失去声音那天起,已经整整六年,他没有试过这种麻痒感觉。
“韩朗!”
黑暗里突然发出次嘶哑喊声,随后又次转为呜咽无语,最后在殿堂回声中归于宁静。
皇帝不管切,死死环抱住韩朗,双手紧扣。
韩朗嘴角勾笑,突然出手点住皇帝穴道,亲吻他额头,每亲下,就掰开他只手指。至始至终他脸上笑容没减分,却也没增那毫。
“皇上要记得,往年单单苏州府就能交粮二百万石,超湖广以下任何诸省,浙江、江西二省相仿,无论发生什,粮草供备定要充足。”
“西南括疆顺利,表面人口众多,却不太稳定,抽丁参军,要慎重三思。”
皇帝喉口咕隆发声,泪滴跟滴淌下,滴滴落在韩朗手上,韩朗笑笑,用袖帮他把脸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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