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兄弟要营生,这些年,又何尝亏待过他们?”穆赫拍拍手掌,立时就有十余土司府护卫,捧金托银地入得厅内。
刀连城却眼不看这些金银珠宝,只轻轻勾嘴角:“大人先送重礼予叶千琅,又送重礼予,当真太客气。”
“来也是为那个叶千琅。”穆赫又是叹,“几日前门下些僧人在街上冲撞这位叶大人,确也是无心之失,本派人上门求和,哪知手下回禀他已连夜调动兵马入关城,还说三日之内必将登门拜访,实是骇得宿无眠。想叶千琅此人阴戾无情,睚眦必报,只怕此番若要求生,还得先他步出手……”
刀连城不动声色,只趋步走向厅门,望着满院未开冰茶,半晌才道:“你要杀他?”
穆赫面孔微微扭曲,目中刹凶光毕露,道:“不错。”
难抬,浑似泰山压顶般,单小虎见避无可避,便交臂护住头顶,闭目惊声大呼,“你若如此轻易将废,当初又何必救回来,授武功?!”
掌下劲力施受自如,刀连城虽撤内力却未收掌,淡声道:“不废你也可以,你须答应个条件。”
“什条件?”单小虎悄悄睁开只眼睛,偷偷瞄师父眼,见对方眸底唇畔皆是捉摸不定笑容,心中生疑又不敢问,只得腆着脸,卖起乖,凑上去抱腿道,“徒弟造诣不精,实在该罚,反正你是师父嘛,哪怕你要上刀山下火海,也照做就是。”
刀连城轻笑:“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只要你答应娶个女人。”
单小虎犹自发懵:“哪个女人?”
“土司府高手如云,又何必非要出马?”
“刀你有所不知,叶千琅实乃当世奇才,莫说寻常高手,便连本觉大密阵也奈何他不得。”当夜三十六番僧无活口,穆赫自然无从得知,叶千琅虽为当世奇才不假,确也并非独自人破阵。
“大人算无遗策,纸剿匪告示将与干系完全撇清,如是既不必担心开罪京里魏公公,又能顺理成章借刀杀人。”刀连城眼眸微阖,张脸喜怒不辨,原先醇浓若酒声音此刻听来也阴冷莫名,“叶千琅年纪轻轻却能坐稳锦衣卫指挥使位子,必非狭量之人,大人此番味欲除之
“她已经来。”刀连城递出手掌将对方从地上拉起,忽而眼眸微侧,扬声道:“土司大人既然早来,又何必藏头露尾?”
“刀,你功夫又精进!普天之下,怕已无人是你敌手!”穆赫确已来有些时辰,虽已逾天命年纪,但仍朗目重眉满面红光,颇与青壮相似。
单小虎见西北土司也不行礼,只抄起手臂,冷冷声嗤笑:“哟!土司大人来?土司大人悬赏重金,满街张贴捉拿师父告示,今儿是自己上门拿人来?!”
穆赫自然不把这小毛孩子放在眼里,只面向刀连城,故作为难地叹口气:“世人皆知虔心向佛,你在大庭广众下斩下佛头金像,便是有心护你,又岂能置佛法于不顾?”
刀连城自近前来婢子手中接过方帕子,擦擦胸膛上粒粒汗水,又递回去,转身对穆赫道:“土司大人可以诚心礼佛,可没有佛缘。只知道手下还有万个兄弟要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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