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太孩子气。”寇边城突地笑,将鹿临川搂紧些,“阉党误国不错,那些言官又何尝不是些沽名速迁之徒,大明早已积重难返,唯有另出个铁腕新主,敢杀敢伐敢以强权治下,方才有线中兴可能。”
“是,家老爷子曾与信王多有往来,信王素来勤俭自律,若由他承继大统,想来是大明百姓之福。”两人吐纳相闻挨得极近,鹿临川突地脸颊热,只手不自禁地摸进寇边城衣襟之中,忽地又缩手回来,诧异道:“大哥,你怀里……揣什暗器?”
寇边城轻轻摇头笑:“暗器至多不过伤身伤命,它却能教人十分伤心——”
话还未毕,眼前美人却自送上双软柔唇,与他四唇相贴,忽而又狠狠咬住他舌尖。
待这
,却被魏忠贤道急令连人带马地又调回京师。鹿临川行人蛰居这些日子,终等来口喘息机会,寻思着阉狗许还会杀个回马枪,便打算将左氏双小公子送出塞外,及早远离是非。
明日清早就得上路,待四渎八盟好汉们悉数退下,寇边城对鹿临川道:“本该与你同行,起送两位公子出关,只是那位朋友……”
言及那位朋友,寇边城目中怅色更深,遥遥望着天上轮孤零零冷月,心里想却是嬿婉水洞之中,水光萤火似群星鳞接,而狼角湖冰茶繁枝比栉,正是花开最闹时辰。
只是今景已非昨日景,今人亦非昨日人,其间滋味既甘又苦,尤其寂寞。
“幸得大哥相助,才能不负左师临终嘱托,将舍利子安然送还于明来寺,而今锦衣卫与土司府狗咬狗,闹这阵子皆已元气大伤,带双小公子出塞已无难处,大哥尽管放心。”鹿临川只听桃夭模模糊糊提过次,这个朋友在土司府里当差,多亏他冒险相助才终能成事,只是刀剑无眼,那日土司府犹如阴司重狱血流成河,这个朋友也未能幸免。
抬眼见寇边城两侧鬓发白大片,不由心疼道:“大哥,你还在耗费真气为那位朋友续命吗?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倘若真救不活……”
“不会。”寇边城断然打断鹿临川,神态竟露出丝狠意,斩钉截铁道,“纵是天不能救他,也能救他。”
见对方难得反常态,鹿临川自知不便再劝,轻轻叹口气道:“云清公子都与们说,那日大漠突起沙,bao,他不慎与们失散,竟念之差带着弟弟去投穆赫,说只要能为自己报得杀父之仇,他便交出大宝法王舍利。想他小小年纪便遭遇家破人亡巨大变故,免不行差踏错,现下他已知自己错。”稍稍顿,他忽又笑起来,“他在土司府中亲眼见叶千琅殒命,而今已对大哥膜拜得五体投地,眼巴巴地想拜你为师呢!”
寇边城转身看着鹿临川,见他笑得脸无邪,实如初晞桃花般明媚好看,直微蹙眉头也松开些,微笑道:“久未见你笑得那松快。”
“大哥,实不瞒你,这人无半点志气,原也不愿意涉足江湖。幸而上天怜,有你在身边,使再毋庸担着这千金重担。”鹿临川将脸埋进寇边城胸口,道,“大哥,待将阉党诛尽,朝堂恢复清明,便与大哥找个僻静地方居下,过那调弦酦酒、布衣蔬食自在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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