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声音黏糊糊,在无人电影院中听来异常响亮,意识到放映厅里出现第三个人,这对年轻情侣停下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自己衣服,显得挺不好意思。
谢岚山扭头走出影院,双手插兜,在忽如其来夜风中慢慢走着。
雨停,月明星稀,连日来阴霾扫而空。他心情莫名轻松,甚至在雨水夹杂尘土味道中,嗅到点五月花香。
电影里,女主见玫瑰花喜极而泣,与凶手面贴面地缠绵起来,电影外,手机铃声突然响。
谢岚山迅速掐断自己行动电话,头疼整天,以至于忘记在电影开场前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刚调成静音,电话又来。
看看亮荧荧手机屏,来电是领导,要讲估计是关乎自己生死存亡要紧事。谢岚山不得不起身去接电话,然而脚还没踏出放映厅,就听见身后那个男人说:“你知道为什能猜出第三个死者是那个有钱人?”
“嗯?”谢岚山回过头,但那人没有回头。
反正放映厅里没别人,也不必有那些“观影不语”拘束,两个人就片中凶手作案动机与作案手段作些交流,彼此观点惊人致,就连细枝末节线索都能还原得与影片毫厘不差。
这人不单声音好听,审美在线,逻辑思维还很不错。谢岚山发现,若论刑事技术,对方与自己相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凶手是以杀戮方式进行传道,”对方认可谢岚山判断,补充道,“有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导演安排第三个死者这轻易又毫无防备地被杀,可能是这部影片个败笔。”
话音刚落,电影里就出现第三个死者,确实就是影片开场出现那个有钱人,伏笔埋得很深,直也没什大戏份。
谢岚山起初就对这人印象不错,这刻简直相见恨晚,毕竟他自己是从事刑侦工作多年公安干警,有这点推理能力很正常,但对方作为个普通电影发烧友,未免太目光如炬点。
“因为这部片子已经看过。”对方轻描淡写,句话就揭开全部谜底,大大跌人眼镜。
谢岚山兴趣终于彻底被这人勾起来。截至这句话之前,这个男人至多是个跟自己志趣相投、观察力又同样敏锐陌生人,但他此刻忽然有种异样感觉:这人是冲自己来。
出去接起电话,是汉海市公安局教导员陶军,特意提醒他明天复职,不准迟到。
等谢岚山再回到放映厅里时候,那人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是对迟到年轻情侣,正在满屏死人面前,特别火急火燎地拥吻着。
于是就起点较劲意思,两个人存心似,上赶着为对方剧透。剧情线很快就被两人猜光,亏得导演还在片子里头埋条爱情线,可以拿来消遣消遣。
“Wow,这多玫瑰花,赌这姑娘心理防线要崩,马上就要跟凶手滚床单。”
“赌不会。”
“你这看?”谢岚山有些诧异,从头到尾两人关于这部影片意见都保持高度致,唯独在这显而易见点上,产生分歧。
那人居然有点任性地说,因为不喜欢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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