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今儿怎有空大驾光临?”陶龙跃依然跟沈流飞不对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国人,结果还是老美做派,大案当前却副“事不关己”态度,无组织无纪律。
“已经入职。”沈流飞是背着画板来,眼没看陶龙跃,反倒对谢岚山说,“模拟画像最佳时间是案发三天内,们已经迟,必须抓紧时间。”
离开审问犯人讯问室,坐在单独办公室里,张玉春被递上杯热茶,开始细述那天送外卖抵达丛家之后发生事情。这并不容易,事情过去够久,记忆已经混淆,画面已经残缺。
像修复件埋藏已久古物,沈流飞展现出足够耐心与专业,指引着张玉春回忆当时情形,次次拼接调整,点点还原上色。
“那时灯光很暗,为开门女人头上包着毛巾,遮遮掩掩,当时以为是阿姨刚刚洗澡出来。她请进去坐坐,也正好想见见丛小姐……”
醒,眼前就是血泊中女人与她女儿惨相。他说他书读得不多,小时候听过个故事叫农夫与蛇,当时他气得浑身打抖,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变成最无耻卑劣那条蛇。
“过囊多年,直都记得到,那个女喊哥子,把狗都嫌带回屋头切,给喝热茶,还想让吃顿饱饭……”谭广胜操回口家乡话,他过去太怕泄露马脚,直连说话都战战兢兢。
目光传透讯问室冰冷石灰墙,谭广胜眼里充满着无尽悔恨与热望,仿佛久久未归家乡遥遥在望。
他最后说,不是个好人。下辈子……争取当个好人。
谭广胜与张玉春非亲非故,他证词令急于结案刘局再无话可说,张玉春终于重迎生机。
时间过去近三个小时,画板上终于出现张清晰女人脸孔——
谢岚山与陶龙跃同时惊呼:“Tracy!”
“个潜逃三十年杀人嫌犯,为救另个杀人嫌犯主动自首,这怎听都像天方夜谭。”陶龙跃仍未从谭广胜招供中缓过来,愣怔好会儿才长长叹口气。
“永远不要低估们自己。”谢岚山说,“们不就是这样矛盾又奇怪物种,可以为蝇头苟利你死活,也可以翻然悔悟,立地成佛。”
“既然张玉春有人证,说明张玉春不是鬼扯,在他到达丛家之前,真凶已经通过某种手段避开监控潜伏在那儿。”陶龙跃扭头吩咐小梁与丁璃,“樊罗江边地区还没开发,马路监控还没完全覆盖,不管怎说,先去查查丛颖身边人,谁是开红色奥迪。”
谢岚山说,还有个更直接办法。言毕抬头,他心有灵犀般望向重案组办公室门口,看见个人自门外进来,微微笑。
沈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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