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台风去而复返,与汉海市擦肩而过,所以还是为这座城市捎来阵雨。这会儿雨刚停,道旁法国梧桐被大雨洗刷新,风过,树叶间便漉下霏霏水雾,挠痒似拂于人脸。
“跟沈老师送你回去吧。”三人走出鹤美术馆,站在牙子上准备过马路,谢岚山关照着唐小茉,目光森寒凌冽,脸严肃,“你这两天千万小心,你是唯个能证明《洛神赋图》是你爷爷画赝作,也就是唯个能证明张闻礼以假换真、监守自盗人,怕张闻礼和他幕后人会对你下黑手,就像他们灭那三个劫匪口样。”
话音刚刚落地,十几米远外辆黑色车就启动,如同蛰伏冬虫悄然复苏,由慢渐快,飞速冲过来。
辆外壳看来十分老破别克,车牌上溅着满满泥点,个数字都看不清,沈流飞走在前头,率先意识到不对劲,轻喊声:“谢岚山!”
黑车车窗摇下来,里头伸出支步枪枪管,子弹冲着沈流飞连发射出。
当下惊呼:“不会!爷爷是画家,是匠人,不会干这种违法犯罪事儿!”
“他是自愿,被逼,还是根本对此毫不知情,这要等能把他找回来再问清楚。”沈流飞说,“从你上回回忆说你爷爷跟张闻礼起激烈冲突,猜他是知情,而他后来失踪也不是出意外,而是被人关在某个地方,被强迫着完成这幅足以乱真《洛神赋图》。”
谢岚山问:“所以是唐老爷子不愿继续跟张闻礼合作,所以被他绑架?”
沈流飞点头:“有这个可能。”
唐小茉说:“那李国昌也是张闻礼杀?”
谢岚山想也未想,全凭本能反应就将沈流飞扑倒,两个人搂抱着在地上滚圈,捐着身灰尘与雨水。
执勤保安们听见枪击声报警,也冲出来,那辆黑色别克疾驰而去,很快消失于茫茫夜色。
“你没事吧。”谢岚山将沈流飞压在身下,不顾自己方才滚地时磕碰多处,肩膀阵阵疼痛,心只关切对方安危。
“没事。”沈流飞双长眼望过去,便不是望着而是指着。千钧发,劫后余生,两个人上下平行注视,目光既带着剑气,又含着柔情。好会儿,沈流飞才说,“你该起来。”
谢岚山先起身,伸手,又将居于下位沈流飞拉
谢岚山摇头:“不会,张闻礼只要放入这群盗画人,让他们把画盗走再毁画灭口,这件事情就死无对证,能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犯不上再多杀个李国昌,节外生枝。”
唐小茉急:“按照你们刚才分析,那爷爷到底被关在哪儿呢?这画已经完成,确实瞒得过那些鉴藏大家,会不会他也已经被人灭口呢?”
沈流飞皱着眉:“个被囚禁人,定会想方设法向外传递消息,而他唯能传递消息工具就是他画,要先仔细研究这幅《洛神赋图》,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谢岚山摇头,叹气:“别想,这可是千年古画国之重宝,再说美领事馆都来人,如果不能证明这画与此案有直接关系,三天之内就得还给李国昌洋老婆。”
洋大人锵锵杀上门来,事情就不好办,时半刻也想不出法子,三个人决定先离开鹤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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