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知道这些病人病情都不严重,只不过医院碍着人手不够,索性将他们关事。见护士们忙进忙出,他突发妙想,怎就不能让这些病人听听歌呢?
医生们不理解,能让这些不严重病患在开放区跑跑已经是莫大仁慈,犯不上还在这些细枝末节处释放善意。
但谢岚山坚持说,自己母亲也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音乐与舞蹈能够帮助病人稳定情绪与恢复认知功能,绝非多此举。
医生们拿这位好管闲事警察同志没辙,只能同意。
好容易借来收音机,把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后,所有病人都听见邓丽君歌声,她唱着:“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周末没教成刘畅游泳,周中还得去心理康复医院继续辅导,谢岚山比约定时间到得早,往宋祁连办公桌前坐,心里还是忐忑多过疑惑。
宋祁连桌上放着个厚实快递信封,里头就是他心理鉴定报告。宋祁连跟他说,这份鉴定报告不是给你市局领导,会直接寄去省里。
“省里?”谢岚山心里打个怵,还想故作轻松地贫嘴,“也别太夸,会脸红……”
但话出口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宋祁连红着眼眶,张脸苍白如纸,神色却是过分持重与悲怆。
对宋祁连这幡然转变态度,谢岚山有些猜测,但大多与刘明放相关,他将那些猜测在心眼里反复筛遍,却完全没想到这快递里装其实不是他报告,而是叶深档案与“换脑”始末,这份资料旦送达目地,就等于判他死刑。
谢岚山让老阿姨踩在他脚上,带着她随这靡靡之音翩翩而舞。老阿姨笑得脸都红,周围人也哈哈笑。可能是甜歌皇后魅力无穷,也可能是红颜白发相伴共舞场面太过滑稽,甚至可能只是空虚而笑,反正所有病人都跟着瞎乐,个个开心得不得。
宋祁连被音乐声与笑声引上楼来,眼就看见谢岚山正领着个老阿姨跳舞。
谢岚山笑得相当漂亮,神态忘,情态风流,连那得疯病老阿姨由他陪伴都刹年轻起来,两个人都温柔得令人心惊肉跳。个同事走到宋祁连身边,用目光指着谢岚山问她:“这是你朋友吧?长得可真帅啊!”
宋祁连面色发怔,草草点点头。
同事与谢岚山也浅聊过两回,笑笑:“这老太太上回开口跟他
“今天就会把你报告寄出去,你现在可以回去。”宋祁连尽量避开与谢岚山目光交接,也尽力掩饰自己眼里痛苦,她将快递信封牢牢按在掌下,准备将它像颗无可挽回子弹般发射出去。
然后她望着谢岚山脸,目光交杂着眷恋、排斥与恐惧。她向他道别,实则是永别:“再见,阿岚。”
就这被撵出办公室,谢岚山也没着急回去,从兜里摸出盘磁带,看着它顿顿脚步,又转身往楼上去。
市心理康复医院除两个心理科室,还有两个精神科室,主要治疗就是精神病人。楼上几层是精神病住院区,普通病人与重症病人都住封闭式病房,被隔离在森森铁门之后。
谢岚山是来这儿找人。心理辅导好几回,有时辅导完就四处逛逛,上回他答应位患有精神分裂症老太太,替她找盘邓丽君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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