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令谢岚山直犯恶心,头更疼,他开始梭巡自己屋子,经过厨房时候拿把刀。窗帘缓缓摆动,帘后似有人影,每处暗角也都相当可疑。他步步小心前行,两腮肌肉跟着不自然地颤动起来,手心也沁出湿冷汗,刀柄渐渐变得湿滑难握。这种恐怖熟悉感更甚于上次在搏击酒吧,他认定,穆昆就在这里。
大门忽地吱嘎动下,旋即又轻晃不止,从打开道门缝里渗进丝光线,像诱使飞蛾投身火。谢岚山想起来,自己进门后顺手就把门锁上,可这会儿门却是打开。
他牢牢盯着门外走廊灯光投射在屋内影子,它渐渐勾勒出个清晰人影。真有人。
危险已经咫尺相距,他反倒能够定下心神,屏住呼吸,慢慢地无声地向门口靠近。
谢岚山直知道这天总会到来,穆昆终究是会来找他。
吹脸冷风,头疼减轻些,谢岚山暂时没想回家,漫无目地在街上游逛。天冷,行道树已经修剪得整整齐齐,枝干上叶子几乎被剔尽,你若踩着沥青路面正中间往前看,就像两排秃瓢男人在你左右迎宾,简直丑疯。
谢岚山突然觉得,事事规行矩步,人就跟这道旁树样,活着哪还有意思。
他抬起手,修长五指插进自己长发中,通瞎揉,顿时感到轻松许多。宋祁连态度不去想,沈流飞态度也暂搁边,谢岚山脱外套甩在肩上,带上微笑,像个醉汉般蛇行向前,又在道路中央踢踢踏踏踩出串潇洒舞步。
路上行人不多,但都向他投去注目礼,谢岚山全无所谓,还落落大方地冲人欠身,仿佛舞台谢幕般。
回到家里,谢岚山差不多倦透,先去浴室洗把脸,让冷水逼自己清醒清醒。两捧冷水扑在脸上,额头却烧得愈加烫手,他摸摸自己脸,抬头望向镜子,目光渐渐惶惑,他试图分辨着这张脸温柔与真挚,阴鸷与疯魔——
谢岚山在对方推门而入瞬间扑上去,却在即将挥刀砍下去当口及时收手。
走廊上灯光微弱昏黄,两个男人肢体对抗似纠缠在起,四目相视,谢岚山问沈流飞:“怎是你?”
“来看儿子。”话倒是接轻巧,殊不知自己方才差点有性命之虞。进门后,沈流飞伸手拨动两下墙上灯开关,没反应,屋里还是片黑。他打开手机手电筒,轻车熟路地去检查电闸,然后扭头冷眼看着谢岚山:“你没交电费?”
危机倏忽解除,完全是虚惊场
忽然间,谢岚山视线被盥洗台上皂盒吸引住。盥洗台上只简单摆着漱具与香皂,但很显然有人动过它们。尽管头疼老毛病又犯,但观察力与判断力依旧超常,再细微位置变化也逃不过他眼睛。谢岚山很快意识到,那个直在黑暗中看着自己人,已经潜进他屋子里。
谢岚山走出浴室,走进卧室,眼发现自己被褥、枕头也被人动过,他在自己床榻边闻见股很淡烟味。
缅烟双峰塔。
这是种市面上非常少见烟,味道十分特别,带着股腻人香。谢岚山只在个人身上闻过这种烟味——穆昆fd却不吸d,平日里吞云吐雾抽就是这种烟。
房间里灯毫无征兆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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