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饿死……”温觉被这目光盯得难受,背过身去吃饼干,但总觉得少年人那双眼睛直在身后剐着。
“算,分你口……就分口……”回过头,掰下半块饼干,掂量下两块饼干大小,最终恋恋不舍地把小那块递出去。
正吃着难得口粮,远远又来辆车,车上下来支穿着白大褂医疗队伍,说要给这里百十号奴工做体检。
每个人都编个号,然后开始采血,有个奴工抓着这千载难逢机会就想跑,被吃饱力足阿凉快步追上,手挥晒干黄貂鱼,兜头照脸地就打下去。
背面硬棘刺硬如锥,下就扎进那人脖子里去。
大明星温觉没被绑之前,衣食住行都由韩光明打点照料,活得那叫个与温良恭俭让全不沾边。非钦点五星酒店般不入住,平时法拉利接送,矿泉水沐浴,有刺鱼有骨头肉,都得韩光明亲自挑剔才肯动嘴,就这样不满意还是常态,成天变着法儿地为难别人。
温觉爱哭,个大男孩动不动就在镜头里梨花带雨,粉丝还夸他心细,敏感。他直觉得,尽管现在日子是由掌声、鲜花与无数少女爱慕目光组成,但自己没成名前实在太苦,打过短工,端过盘子,最潦倒时候也曾缩减过三餐,逢开饭就想掉眼泪。
他没想过自己有天会活得比当年更落魄悲惨,也没想过这个世界原来还有这样副面相,残酷,原始,兽欲横流。
百来号人扎在原地就不动,好像在等待个什要紧命令。怕奴工们长力气就生事,每天开饭也不让他们吃饱,基本就是用烂鱼臭虾混着点米饭,用几只锈大铁皮罐子装上,大家通乱抢,吃不着只能怪自己命贱。
温觉这身板自然是抢不来口饭,当然抢来他也咽不下这股馊烘烘咸腥味,但架不住实在饿,他眼巴巴地望着沈流飞,轻喊他:“沈哥。”
鲜血汩汩而出,男人瞪大着眼,捂着脖子就倒在地上。
阿凉不为死亡所动。这些人,就像金三角遍地生长菌瘤样,多个少个全无所谓。但沈流飞立马箭步上前,替这血涌如注男人进行包扎急救。
口子其实很小,也没伤到气管,但到底伤在脖子这种要害部位,刻耽搁不得。沈流飞扯条对方身上烂衣裳,将对方靠近脖子伤口那条手臂抬高,对他进行单侧压迫止血,
刚动对方手臂,倒地男人就跟抓着救命稻草把,朝沈流飞伸出只血淋淋手,断续着用缅甸话向他求救:“救……救救……”
大哥……也是中国人……救……
沈流飞扔块压缩饼干给他。
“哥……”温觉欲求不满,还提要求,“能不能再来口喝,牛奶可以,低脂就更好。”
还想着连手上饼干起挑剔下,见沈流飞张冷淡无欲脸,又都憋回去。
火急火燎地拆开饼干,久违麦香味儿激得他又想掉眼泪,温觉正打算大咬口,忽地发现,身边个小少年正眼不眨地盯着他。
哪儿都瘦,枯瘦四肢,干瘦躯干,憔瘦脸,明明是十三四岁好年岁,却像快活到头老树样。他盯着他手里压缩饼干,眼珠子泛着青森森光亮,直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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